聲色喑啞,他不知低聲言語著什麼,隻是最後,跟隨著南枝木的腳步來到了內閣之中,景雲魔尊在一池清幽中赤著上身,聽聞聲動,亦未回頭,隻是笑了笑,道:“金蟬也來了?”
“金蟬師弟神智不清,且煞氣太重難以自抑,枝木隻有將他帶在身旁方才放心。”南枝木微微頷首,輕聲回道。
“煞氣太重?”景雲魔尊不置可否的笑笑,實則,似他這般承受三千生魂所帶來的業力,尋常修士,無論正邪,早就是永遁幽冥,世世受那黃泉吞噬之苦不得超生了。也隻是不知這小子究竟是何來曆,在受得這般業力之後,竟會生出一股奇怪詭異的力量為之抵擋,那頭頂的妖冶血蓮便是那時生出,如此這般,他現在的情形,在景雲魔尊看來,亦是不知多大的機緣才能鑄成,至少,他是沒這般本事的。
他兀自搖搖頭,南枝木卻是微微顰眉,現在她不由散發出的威勢儼然不在這昔日的天涯海閣閣主之下,那耀眼的天涯血玉釵無不昭示著,另一個蓋世魔尊的即將誕生。
“師尊,現在魔盟占盡優勢,天時地利人和,正門鼠輩亦隻能龜縮在宣武、南離兩地,漠北亦為我們蠶食過半,何不一鼓作氣派遣精銳,突襲宣武,進而攻占中州皇城。”
作為景雲魔尊的‘嫡傳弟子’,南枝木自然亦是無比的厭惡所謂的正門修士,當她得知,醜兒的爹,也就是她的夫君,亦是隕於正門修士之手時,更是如此,若非景雲魔尊這些日執意不許她出閣,隻怕正門之中早就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景雲魔尊抿了抿略有些幹涸的唇角,為了南枝木這最強弟子的蘇醒,他耗費不可謂不大,本是個永駐壯年的容貌,此刻亦是盡顯老態,若非之前一直有著傳承魔寶天涯血玉釵的氣息滋潤,自身實力早已到了可比擬半步寂滅的地步,也是絕對承受不起這般龐大的消耗的,而且,這般結果,還是有著另一個魔道巨擘的相助方才可行。
他想到方才南枝木所言,心中卻是無奈一笑,定了定神,輕柔道:“不急,你之痊愈,便是我魔盟的希望,正門衰落,隻是遲早之事。不過現在,你還需得留在閣中,好生參悟為師給你的天魔令及天涯血玉釵當中的我派功法,隻有將這些融會貫通之後,你方才能給予正門之輩沉疼打擊。”
南枝木還是有些不解,據她了解,正門之中,雖有高手,可同樣受著天地規則的約束,不敢亦是不能動手,可她現在有著傳承魔寶,天涯血玉釵,卻是不受這天地法則的束縛,隻要自身有這實力,她便能完全發揮出半步寂滅,甚至真正的寂滅修士的實力,在這一重天之內,還不是生殺予奪,悉隨己便?
雖然她現在的實力,即便有這天涯血玉釵及那天魔令,也僅僅是堪堪比肩半步寂滅修士,但亦是足夠了,還有誰能對她產生威脅?
景雲魔尊緩緩搖頭起身,雙臂一張,一襲褐色儒衫便是從天而降,他與南枝木一同來到內閣中的亭台之內,落身坐下,方才徐徐道:“天下之大,能者輩出。無論任何時候,都不可小瞧你的敵人,你可以高看他,卻也絕不能看低了他。”說著,他濃眉深鎖,“哪怕你將這兩大魔寶中的功法盡數參悟,在自身修為沒有步入寂滅之時,亦切莫不要想著徹底侵入南離之地,那三大修行聖地及中州皇城更是如此。便是你以後真的走入了為師都不曾達到地步,也要小心對待。表麵上,我盟的敵人乃是天下正門修士,實則,這四者便是代表著全天下。”
南枝木沉吟片刻,微微頷首,在她的記憶中,對這四大勢力亦是諱莫如深。她的氣息逐漸冰寒,負手眺望遠方,讓人森然寒徹,緩緩啟口道:“其餘三大勢力,我姑且不會去自找麻煩。不過,這天劍宗,我南枝木定要讓它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景雲魔尊微微一怔,旋即釋然,卻是知曉為何,也是沒有阻止,隻是撚了撚眉間,思忖著道:“為師近日得知消息,正門一方聲勢浩大的平魔大會無疾而終!”
南枝木卻是不以為然,輕笑道:“烏合之眾,便是怎麼聯合也無濟於事!”說著,她也顯露一絲疑惑,“隻是弟子倒是想要知曉,是誰打亂了這一場所謂的盛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