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蠻連忙搖頭,“晚輩豈敢這般揣測,隻是心中卻想,寒雪仙尊若是有事吩咐,那便定然是大事,以在下的實力,或許未能遂其心意,不能使寒雪仙尊滿意,便是心中愧疚難安。”
上官閏土抿嘴一笑,道:“嗬嗬,青蠻賢侄你,還害怕有辦不成的事?”他這番言辭卻亦非是褒獎,實則,青蠻亦是知曉,以他如今的實力,隻要不是讓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去幹掉寂滅修士,那麼其餘的事,幾乎沒有什麼是能夠難道他的。不過,他更知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許多事,遠遠非是自己親眼所見的這麼簡單,越是修行至高深處,越能發現這天下的博大精深。
以前還未有所覺,但現在,真是覺著自己的本事在這天地中真的算不得什麼,不說那高高在上處於傳說中的平遙仙人,及幾大帝尊,便是那三重天的幾大聖地之人,還有前兩日突襲山門的神秘人物,皆會給他帶來極為強大的壓迫感。
上官閏土輕歎一聲,繼而道:“你不想承情,如今亦是木已成舟,難道還能反悔麼?”
青蠻一怔,豁然開朗,是了,現在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退一萬步說,現在要他重新選擇,他會選擇放棄與寒雪仙尊疏遠,為了那尚不明了的未知事,而斷送師姐的性命麼?自然不能。
“你可想知道,為何本尊之前與你素不相識,但第一次與你相見,便是要與你拉近關係,甚至與你叔侄相待?”
驀地,上官閏土忽出一言,讓青蠻怔了怔神兒,後者作了一揖,一直想問,卻又不好開口的疑問,卻是被上官閏土主動點了出來。
上官閏土倒也沒有含糊其辭,隻是笑吟吟看著青蠻,徐徐道:“青蠻賢侄曾今,可是見過本門獨孤帝尊?”
“獨孤帝尊!”青蠻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隻是轉瞬便是明了,這上官師叔口中的獨孤帝尊定然是河圖仙師——獨孤青雲了。
這是他心中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並非想要刻意隱藏,隻是每每想起,便會念及那次永生難忘的疼楚,刻入心扉,亦難忘記,從那一日起,自己便如獨孤前輩所言一般,至此脫離人道,也從此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
青蠻沒有否認,隻是有些疑惑的問:“上官師叔如何知曉?”
上官閏土笑而不語,卻是有手一指,青蠻目光一落,便是落在手中水墨之上,這才聽得他繼續道:“你這柄水墨之上,非但有著天魔令的氣息,還殘留著獨孤帝尊那特有的天劍之氣,極為純粹,所以本尊可以斷言,你這柄劍,一定是在不久之前,曾被獨孤帝尊使用過。”
青蠻點點頭,的確,那一日,獨孤前輩與那輪回之門的虛影相鬥,手中所持,便是自己這柄劍兵。
“還有一點,本尊本沒有確定,不過今日仔細瞧你劍兵,自是水落石出,你在蓬萊遺址中所施展的那驚天一劍,還有在平魔演武中所施展的最後一劍,皆是出自獨孤帝尊的那冊《天劍》吧?”
上官閏土目光灼灼,卻是直直看向青蠻。
青蠻呆了呆,想不到這都能被並未親見的上官閏土猜出,旋即苦笑,頷首道:“正如師叔所料,晚輩所使的的確與獨孤前輩所贈的那冊《天劍》有關,不過,獨孤前輩的那冊典籍太過玄奧,以晚輩的資質,卻是難以將之完全參悟,隻能照貓畫虎,威勢比之獨孤前輩所施展的差了不止十萬八千裏!”
“那是自然!”
上官閏土輕笑,若青蠻才習《天劍》便能有獨孤青雲那般水準,便是當世帝尊也得高呼前輩高人了。
他輕笑半響,卻似想到了什麼,頃刻色變,目光一下變得無比淩厲起來,“你說什麼?獨孤師兄竟將《天劍》典籍傳授給了你?”
青蠻略有些詫異的點點頭,雖非典籍,但獨孤前輩所留下的,的確是一冊完整的《天劍》無疑,隻是,這劍訣卻並無實體,不過是以虛無的形式存在於他體內罷了。
這下,上官閏土是真的駭然了,若說青蠻得遇獨孤青雲乃是天大幸事,以他的天資,獨孤青雲傳授其幾手劍招亦是在情理之中,可若說一冊《天劍》全然交予青蠻,那便不止是機緣這麼簡單了。而是,獨孤帝尊極有可能將青蠻視為他衣缽的傳承者。
獨孤帝尊的傳承者,他乃整個天劍宗的精神圖騰,無可超越,至高至上,作為如今的天劍宗主,上官閏土不得不從另一個角度看待青蠻了,手握一冊《天劍》這代表著什麼,自是不言而喻。
上官閏土心中生出一絲莫名滋味,暗道:“師兄啊,師兄….你那驚天劍式連任何一個天劍弟子,便是作為師弟的我,你亦不願相授,卻教導一個還不算我天劍弟子的後生,你究竟是如何作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