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葵水天靈參一事,的的確確是讓牧野故畫與澹台流蘇二人之間的關係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轉變,二人之間雖還是涇渭分明,相敬如賓,但在外人麵前,卻是較之以往多了幾分讓人琢磨不透的詭譎。
這件事,在水深難測的澹台家中並未引起什麼軒然大波,起初下人們的竊竊私語,亦隨著幾個族內宿老的出口禁言而徹底煙消雲散,日子又恢複了一如往日的平靜。
而另一邊,果如付紅蓮所料,沒過多久,銅山鎮的平魔盟修士便是卷土重來,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為首之人仍是那日大敗而歸的馬中天,這般事若發生在魔盟之中,首領之人定是會擔不小幹係,即便不從重處罰,那亦是斷不會讓其再領兵出擊的,不過對此,她亦是不以為意,平魔盟越是這般,她心中便越是快活,而白長蟲及圖坦之二人,亦是早在她點撥之下,做好了萬全準備,隻等請君入甕。
密林中陰風陣陣,繁密的落葉蕩開在山中小徑上,人們踩在上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這次,前來的人數更是少了許多,僅有五百餘人,多是上次大敗而歸的修士重新整合起來,大仇自報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亦是馬中天執意要求如此。
經曆過一次劫難,這些稚嫩的平魔修士們,或多或少都是有了心裏準備,隻是心中仍舊愈發緊張,或是手持兵刃,或是凝神以待,隻需聽得一絲風吹草動,便可施展出手段應對。
行至半山腰,出奇的沒有遇見一隻山間野獸,或是任何妖魔蹤跡,馬中天凝氣眉頭,四下打量一番,嘴角勾出一絲冷笑。
驀地,四麵八方頓時一陣密集的騷動,緊接著,無數奇形怪狀的身影便是逐漸顯現出來,赫然便是這獸窟山中的妖修魔頭,個個身帶殺伐之氣,嗜血的瞳孔緊盯著兀自緊縮在一起的數百正門修士,在他們眼中,這些便好似已成為口中的獵物,隻待妖尊大人一聲令下,便可將他們吞噬個幹淨。
“哈哈哈….不得不說,你還真是有幾分膽魄,上次僥幸撿回一條性命,這才不過幾日,便是迫不及待的再來送死?”
白長蟲一襲白虎紋獸袍,實則便是他自己的皮毛所化,防禦極為強橫,他淩空而立,身側站著圖坦之及幾個實力極高的妖修,從上至下的俯瞰一眾正門修士,眼中滿是輕蔑。這次,他本來也是要精心布置下一個陷阱,讓這些人自投羅網,不過後來,付紅蓮卻是言說,這些人亦是吃過一次大虧,此次既然敢來,定然不會沒有戒心,一般的伎倆手段再來對付他們隻怕沒那麼容易,或還可能會弄巧成拙。
反正這些人的實力亦是見識過,雖然上次是因偷襲潰敗,卻也不見得在短短數日間能夠有什麼增長,加之這次的人數亦是大減,至多不過與獸窟山修士相若,真要動起手來,亦定是己方占得絕對上風。
如此,傾巢而出,一決雌雄,將其徹底留下,才是最為穩妥的方法,固然會死一些人,但換來的結果卻也同樣驚人,亦可借此,讓獸窟山修士自行吞噬這些人的精元,提升自己修為。
白長蟲,圖坦之這兩個獸窟山領頭人聽得這番言語,略一思量,亦覺不錯,本來走的妖獸一途,便是性子莽撞,火氣十足,真要玩兒什麼陰謀詭計,卻不是很擅長。再者,死去一小部分實力不足的妖修,使得實力的強大的更加強大,這又何樂而不為?這本就是個適者生存的天下。
隨著白長蟲一聲譏諷長笑,四處足足數百的妖修皆是放聲大笑起來,一些尚不能幻化人形的妖獸亦是存在靈識,跟著張口咆哮。
不過,馬中天卻是沒有露出白長蟲等人所料的驚懼之色,反是淡然的看著他們,眉頭高高隆起,反唇相譏道:“如此甚好,省得本尊還四處去尋常你們,一個一個收拾,這下卻也疼快。”
白長蟲隻當他是死鴨子嘴硬,一個化脈巔峰境修士,憑什麼說出這般言語,也不再與其廢話,布滿刺眼長毛的手臂輕輕一揮,獸吼聲頓時跌宕而起,數百道帶著令人作嘔血腥氣的妖獸幾乎同時開始攻擊。
妖獸比之其它修士不同,無論多麼厲害的妖獸,其術法攻擊的手段皆是算不得如何厲害,便說這白長蟲,雖可力敵尋常三虛初期境修士,但其能夠施展的手段卻是寥寥無幾,它們最為強橫的並非外力,亦非什麼功法,而是那天地間最是得天獨厚的本體,妖獸軀體。換言之,它們全身上下,任何一處地方,皆是能夠令人致命的兵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最為強橫的攻擊,皆是隻有近身方可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