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氣層上方決死的戰鬥無人欣賞。平流層下方,八意永琳所造的舞台上,早苗的演唱會舉行正酣。
作為演唱會舞台的這顆虛偽之月,直徑隻有幾百米,離地麵約10公裏,跟月夜見製造的大殺器比起來,可以說是相當“迷你”。它夾在地球和正在急速向地球墜落的滅世魔王之間,就像夾在一個籃球和一個玻璃彈珠之間的一粒灰塵。至於真正的月球,嗯,比起來大約是一個乒乓球大小。
此時,西半球的夜空中,一曲方休,戰爭的陰影剛剛從頭上消退的人們沉浸在劫後餘生的狂歡當中,但是他們不知道,一顆遠比核彈頭危險百倍的滅世魔王正向著地球襲來。核戰後,尚可能有廢土世界,但如果讓這顆小行星來個一發入魂,人類就真的灰飛煙滅了。
早苗站在銀灰色的舞台上,螓首輕抬。被擴散至整個西半球的投影所遮蔽的人們看不到那顆正高速襲來的死神,但是早苗可以。
“時間,已經不多了嗎……”呢喃的話語終究是沒有傳到任何人耳中。
……
聖地亞哥是一個老漁夫,他在墨西哥灣的暖流中打了一輩子的魚。老人無兒無女,一個人獨居在哈瓦那附近的小海港邊。時間是剛剛入夜,老人靠在家門口的躺椅上,看著黑黢黢的大海,抽著雪茄。
天上的那個東方女孩依舊在唱唱跳跳,但是老人頭也不抬,根本毫無興趣。
“什麼神明、妖怪、幻想鄉,能幫我釣到一隻一千五百磅的大馬林魚嗎?”老人嘟囔著。“隻希望今晚不會被吵醒……”
大海,大海才是一位仁慈的,美麗的女性,遠比天上那個莫名其妙的小姑娘來得實在,靠著大海生活了一輩子的老人心想,如果她幹出了任性或缺德的事兒來,那是因為她由不得自己,月亮對她起著影響,如同對一個女人那樣。
夜裏的大海如同鬼域,黑色的剪影在更黑的背景中扭曲拉伸,好似群魔亂舞。
忽然,老人站了起來,他側著腦袋,盡力聽著遠方傳來的風聲。
“漲潮了,這個時候?”在海邊生活了一輩子的老人對於潮汐的時間的了解,比起一個男人對他妻子的生理期的了解也不遑多讓,他疑惑地看向遠方的海麵,喃喃自語著,“發生了什麼……”
……
“NASA發來的緊急消息,總統閣下。”一份傳真被國務卿遞交到奧觀海手上。
黑人總統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手上的文件,皺起了眉頭:“一顆正在高速接近的小行星,距離地球大約20萬公裏,預計3個小時後與地球發生撞擊,申請使用核武器?這不是愚人節玩笑?”
“我也希望這是個愚人節玩笑……”國務卿板著臉,“視頻會議已經準備好了,NASA的拉文博士正在準備向您彙報情況。”
……
演唱會已經接近尾聲。
就在幾首歌之前,還有幾十簇煙火在天幕上方綻放,耀眼的白光連成一片,一時間連天幕中的歌舞的投影都被遮蔽了。
死神和地球的距離,已經接近到1萬公裏,由月夜見篩選的不知名金屬原子構成的虛偽之月,硬度和熔點都高得驚人,讓人類最後的掙紮也成徒勞。
末日來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讓知悉真相的各國高層盡皆失聲。這時候再去追究這一切是否是妖怪的陰謀還有意義嗎?遺書什麼的貌似也沒必要寫了,唯一能做的,隻有陪著家人,一起靜靜地度過這最後一程。
美國東部時間20點42分,小行星距離地球隻有1萬公裏,麵向小行星的西半球,開始出現浪高幾米到幾十米不等的潮汐/海嘯/湖嘯,沿海地區將被完全掃蕩一空,但由於即將發生撞擊,如此大的波浪將無時間深入500千米的內陸。
天空之中,早苗停止了歌唱。
“或許很多朋友已經知道了。”一些國家的領袖,已經在電視上通告了末日的降臨。
“不管你們信不信,這樣的結果並不是我們的想要的。”天空中的投影散去,死神的身姿清晰的印入了所有人的眼簾,絕望在大地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