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巨大的蛇影,從角落裏閃電般的射出,將杜宇齊腰牢牢卷住,倒吊著拖拽到了半空。
原本就已經有些不堪重負的杜宇陡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暈死過去,但隨即,皮膚上傳來的堅硬冰冷的質感以及驚人的壓迫感,讓他心中一涼,猛地清醒過來!
“該死!該死!為什麼?就差一點點……”望著近在咫尺的石門,杜宇忍不住怒罵出聲。然而,他每罵出一個字,蛇身傳來的力道就會增加一分,越來越大的壓力不斷將他的肺葉中的空氣擠壓出去,很快,他便憋得滿臉通紅,仿佛一掐就能滴出血來!
恍惚中杜宇發現,拜月那猙獰的蛇頭搖搖晃晃的停在了自己的麵前。一道深可見骨的可怕傷口從它的鼻尖貫穿至額頭——那是它剛剛為了從堅冰中脫困,撞擊岩壁造成的。暗紅色的血水順著鱗甲間的縫隙“滴滴答答”的滑落,很快將地麵打濕。
拜月慢慢扭動著它巨大的身軀,小心翼翼的控製著施加在杜宇身上的力道,堅硬的鱗甲因為不斷的相互摩擦而發出刺耳的“沙沙”聲。
“哐啷!”一聲。
杜宇突然感到壓力一輕,一直被他護在懷裏的玉盒順勢掉落到了碎石堆裏——那玉盒也不知道這玉盒究竟是何材料,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居然絲毫不見破損。
“畜——生!嗬!嗬!”眼睜睜的看著玉盒掉落到地上,杜宇頓時陷入了極度的瘋狂之中,但此時他全身都被拜月纏繞束縛著,根本動彈不得,隻能從喉嚨裏擠出兩聲低啞的怒罵。但是很快,拜月微微扭動軀體,蛇身再次收縮,讓他連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玉盒掉落到地上,讓拜月發出一聲仿佛是喜悅的嘶鳴,蛇頭隨即朝下探去,停在玉盒上緩緩的徘徊著。
“嘶——”
一道泛著淡淡血光的土黃色氣流在拜月吐出蛇信的同時也被噴吐到玉盒上,將玉盒團團包裹,慢慢滲入其中……
隨之,玉盒之中漸漸產生了一絲鮮紅色的氣旋,宛如水池裏的金魚,搖擺遊動,在昏黃光芒的襯托下,顯得異常的詭異……
當這鮮紅色的氣旋在玉盒中“遊”到某一處位置時,突然一粒手指尖大小的褐黃色的圓珠在玉盒中悄然浮現,在氣旋的推動下“滴溜溜”的旋轉起來。
“丹藥!”
眼前這一幕,讓倒吊在半空中的杜宇頓時心中一動,緊接著,一抹決絕的神色悄然浮現在他的臉龐之上。
下一秒,他猛地從喉嚨中爆發出“啊!”的一聲狂吼,順勢將硬憋在胸口的最後一口氣呼出體外,同時,在拜月極力的壓迫下緊貼在胸口處的雙臂奮力向外一掙!
隨著這番動作,一條血淋淋手臂被他從拜月盤繞的身體中硬抽了出來,“砰!”的一聲狠狠的砸在了堅硬的鱗甲之上!
“哢嚓哢嚓……”細密的水分結晶聲中,一層慘白的冰霜,在蛇鱗之上不斷的凝結擴散,透骨的寒意,瞬間彌散開來!
“吼——”受到攻擊,拜月猛地從玉盒上抬起頭來,身上傳來的寒冷讓它異常的難受,它扭動著身體試圖將杜宇絞殺,卻發現被杜宇擊中的那一段蛇身竟然變得僵硬不聽使喚!憤然間,它衝著杜宇發出憤怒的嘶吼,那噴出的腥臭氣息,險些將杜宇熏得暈了過去。
騰出了一條手臂的空間,讓杜宇的身上的壓力頓時大減,當即,已經近乎窒息的他顧不上周圍的空氣在蛇息的作用下變得腥臭無比,貪婪的猛吸了一大口。
隨著空氣再次注入肺部,原本被壓迫到了大腦裏的血液也奔騰著湧入身體,感受著失去了力量的肢體漸漸被能量填滿,杜宇興奮的大吼一聲,衝著那越來越近的、巨大且猙獰的蛇頭,再次猛地擊出左拳……
淡藍色的冰晶散發出點點寒意,從杜宇的肩膀開始,一層薄薄的寒冰沿著手肘、小臂一路飛快的向著拳頭的方向凝結,當杜宇的整條手臂都包裹在了冰晶之中後,“哢嚓!”一聲輕響,一朵巴掌大小的六芒形雪花驟然在拳麵上綻放開來!
拜月雖然是無眼盲蛇,但對聲音和溫度的變化卻異常的敏感,在杜宇揮出左拳的同時它就已經做出了反應,等到六芒雪花完全凝結之時,它已經一縮身子退出了近十米的距離。
然而,隨著雪花的綻放,杜宇手臂上那淡藍色的冰晶也隨之慢慢消融,短短片刻時間,寒氣消失,杜宇的手臂也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我靠!怎麼不靈了?!”半晌不見反應,杜宇眼中閃過一抹驚色,隨即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失聲叫道:“難道,這冰係魔法元素的能量隻有直接接觸後才能發揮作用?”
……
就在此時,遠處的拜月也是終於回過神來,發出“呦——”的一聲尖嘯,後弓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速度,蛇頭衝著杜宇猛地射出,那布滿了肉刺的巨口驟然張至最大,上下顎之間幾乎形成了一個平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