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憤怒的乞丐(1 / 3)

唐朝末年,帝星昏暗,唐皇室衰微不堪,天下煙塵陣陣,各方諸侯群起,民眾亦是揭竿舉旗,“白骨埋城皋,肉血染青山”,江山一派戰禍瘡痍之景。

因戰禍之難,民夫哀苦,十之八九強征入行伍,出生入死於沙場刀戟之間,“一將功成萬骨枯,千裏江山盡白骨,未及燕山勒半字,早化英靈隨黃土”,民間甚是疾苦。

墨莊,深居伏牛山之中,乃潁水源地,因其隱於深山,戰禍不及此處,這裏便是這亂世中一灣桃源之所。村中民風如名,循規於方圓,舉文為風,推崇儒家文脈,恪守宗祖禮教,頗有儒文之風。

早些年前,墨莊並非“墨莊”之名,後因村中出了一墨姓狀元,自打那以後,便更村名為“墨莊”,一則紀念那墨狀元,二則也沾沾狀元的風光。

也許,真是名字改得好,墨莊從此以後年年風調雨順,村中戶戶安居富態。於是,村中之人更為恪守儒家禮教,村民更是不拜三清和天地,而是在村中立了一座儒廟,奉孔夫子為神靈,尊其為“天父”,以表他們對孔夫子護佑村子的感激之情。

黃昏夕陽映彩雲,綠水青山照平鏡,傍晚的墨莊,相間在這青山綠水和紅日彩雲之間,顯得那般安謐清靈,宛似脫塵的仙子。穎溪流淌於墨莊東麵,寬闊奔騰的浩湯潁水,便發源於此溪。

平緩的溪水畔,一群八九歲左右的孩子,正在嬉戲玩鬧,潛水戲遊嘻相笑,擲石相投童音稚,好一副動人的孩童嬉水圖。隻是在這群孩童不遠處,有一個孤僻的童影,他正蹲在地上,雙手抱膝,望著溪水這邊,眼中有些許期待,卻又夾雜著幾分掙紮,似乎想去又不敢去。

“喂,你們看那岸上坐的,不就是那個髒東西嗎?”

“噓!我媽說了,不要去惹他,他爹不但是個酒瘋子,還是個賭瘋子,小心他也是瘋子,那可是會打人的!”

“切!我才不怕呢!我們這裏有這麼多人!才不要怕他!”

一群孩子對著岸邊的孤童指指點點許久,他們年紀雖然很小,卻對那孤童的事情很是了解,一個個說起來都停不下小嘴,還時不時用手指著不遠處的孤影,好像那道孤影是他們最大的談資一般。

“喂,石頭哥,薑南不過沒有了父母,你們這樣說他是髒東西,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呢?”孩童中,一名長相清秀可愛的小女孩弱弱地吐出了心中的言語。

“怎麼了?墨琴,你還要同情他嗎?你看他那一身破爛,頭發比我家的阿黃還要亂,怎麼就不是髒東西了?”那叫石頭的男孩,個頭高出同齡人一個頭,身子也蠻健壯,說起話來頗有威勢,是這群孩子中的孩子王。

“對!對!石頭哥說得對!”作為石頭最鐵的跟屁蟲,猴子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他一對狹長的三角小眼骨溜溜轉著,說道,“我聽大人們說,那髒東西的爹娘都是不幹淨的人,所以,他也是不幹淨的!嘿嘿!上梁不正下梁歪嘛!墨琴,你可千萬別被那家夥的可憐模樣給騙了啊!”

聽著猴子的話,一幫孩子都讚同地磕起了小腦袋,他們從小被家裏的長輩教育,要遠離薑南,不要和那個髒東西在一起,否則,他身上的穢氣會汙染墨莊的清譽,使得整個墨莊遭到天父的懲罰,在環境的耳濡目染下,這些孩子對薑南從小就沒有半分好印象。

墨琴本來也很不待見薑南,但去年的時候,她因為失足掉進了穎溪的湍流中,幸得薑南出手相救,才僥幸活下命來,她也因此對薑南飽含感激之情,可惜,她周圍的人還是不接受薑南,認為薑南是個掃把星,他的肮髒會汙染整個村子。

見身邊的夥伴還在對薑南指指罵罵,性格內向的墨琴又不敢違逆了石頭的言語,隻得悄悄從一旁走開,來到了薑南身邊。

鮮與人交流的薑南,見墨琴坐到身旁,緊張地不停揉搓衣角,雖然不是第一次和墨琴這樣坐著,但他還是無法放開自己,隻敢偷偷瞥幾眼墨琴,然後又迅速低下頭,好似那偷東西的賊。

墨琴也是個不善言辭的孩子,見薑南低頭不語,他也不會抬起頭來,一雙小手放在胸前掐來掐去。兩道童影,夕陽拉長著他們的影子,平行地倒影在水麵之上,除了遠處的玩鬧聲和潺潺水聲,沒有人來打破這份安靜,兩人彼此無言地平肩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