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霧遮蔽了感知和視野,林天賜完全沒看到就在自己前麵不到十米遠的地方就有倆人,而且這倆人還是劉安跟他的狗腿子阮琛朋……
這就很日狗了。
更日狗的是,對方比自己離霧蓮子似乎更近。
此時霧氣幾乎完全散開,林天賜看得到對方,對方自然也看得到他。
一見林天賜和冉青蓮,準確的說是看到臭著一張臉的林天賜,劉安臉上怒容一閃而過:
“又是你!”
“你以為我想看見你嗎?藥店碧蓮。”
通常林小哥兒說話不會這麼尖酸刻薄,幾乎與謾罵無異,他這人跟誰都很能談得來,即使是作為十大的真傳弟子,也沒什麼架子。
多交朋友廣結善緣嘛。
但隻有一人例外,那就是劉安。
——好吧,還要算上阮琛朋。
這種壞印象,一是因為劉安本人不討喜,性格好大喜功還喜歡仗著多寶宗的名頭作威作福,二就是因為阮家姐妹的事情。
那次經曆讓林小哥兒知道世間險惡,多張點心眼兒,也讓他對阮家人有很深的成見,討厭劉安不過是順帶的。
劉安挨了罵,正要回嘴,阮琛朋上前一步道:
“林道友口出這般粗鄙之語怕是不妥吧。”
林天賜很認真的琢磨了一下:
“令堂安否?”
這應該夠文雅了吧……
雖然不明白林小哥兒為毛突然問這個,不過想來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劉安敢仗著長老的喜愛跟林小哥兒頂牛,但阮琛朋可不敢,說到底,他們也隻是多寶宗旗下鐵宗一脈的人,跟十大差了一大截。
於是阮琛朋選擇揭過這篇兒,神色無常道:
“林道友想必與我等一樣,也是為了這霧蓮子而來,正好霧蓮子甚多,足夠四人平分。”
比起喜怒形於色的劉安,阮琛朋的城府就要深得多了。
想想也對,畢竟針對阮家姐妹的局,從一開始就有阮琛朋參與,他那跟狗腿子似的的行為不過是裝出來討好劉安的。
“少廢話,這霧蓮子,今天你們一枚都拿不走。”
“道友此言差矣,你我本不分先後到達,無主之物理應……”
話沒說完,劉安打斷道:
“不用分了,今日我必討個公道!之前你身邊人多勢眾,現在我看還有誰會幫你!”
說著撇了一眼冉青蓮,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宋玉書是十大之一的玉拳派,齊嘉瑞也是距離十大隻有一步之遙的靈符宗的弟子,劉安威脅他倆純屬找打。
天水宮所在的泉州與多寶宗所在的煙州僅有一江之隔,兩派本就離著比較近,劉安當然認識冉青蓮。也知道她一個中型門派的弟子若是跟多寶宗起衝突,定然討不到好。
不等冉青蓮說話,林天賜開口嘲諷道:
“又開始了,你除了狗仗人勢就沒別的能耐了嗎?”
冉青蓮倒是拽了拽林天賜的衣角,表示願意幫忙一起揍劉安,之前從林天賜那聽說過阮家姐妹的遭遇之後,冉青蓮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
不過她願意幫忙,林小哥兒卻不想讓她為難。
天水宮跟多寶宗的關係也不錯,甚至比跟神符門還近一些。就算劉安不過是鐵宗分支,從輩分上說,冉青蓮還要叫他劉師兄。
門派修士需要考慮的當然比散修多,不能全憑意氣用事,你再看不上某個人,有時候也要考慮自己背後的門派和人家背後門派之間的關係。
於是林小哥兒一揮手,刺骨的冷氣在池塘上留下道清晰可見的冰痕:
“日月昭昭,劃下道道,一對一單挑便是,你TM來打我啊。”
劉安氣的簡直跟蛤蟆似的,胸口一鼓一鼓的,聞言不顧阮琛朋阻攔一個箭步踩在水麵上。
那柔軟的水麵在他的踩踏下好似堅實的地麵,以此發力,整個人直接越過霧蓮子,從上方襲來,舉拳就打。
劉安所用功法正好是水行,名碧波三疊,場地對他是極為有利的。
林天賜既然開口挑釁,就已經做好了幹一架的準備,擺擺手讓冉青蓮後退,自己同樣運起隨風勁跳上去迎擊。
兩人在半空中你一拳我一腳,乒乒乓乓對拆數招,掌風四射間,吹得下麵的蓮花都跟著輕輕搖曳。
隨後隻聽砰的一聲響,林天賜居然被推開了。
畢竟他根骨不佳,硬碰硬的打法即使有法力保護也不怎麼可取,另外就是劉安好像有點成長了。
上次見麵時,劉安特別容易被激怒,三言兩語就能讓他亂了方寸,若是沒有個平常心,招數用起來自然也不一樣,很容易被抓到破綻。
但這回他看起來和上次一樣易怒,等真正開打的時候反而更加冷靜了。
人嘛,總是會成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