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廣寒真人渡劫失敗之前便是如此。
沈依白又道:
“你以為我不知?你那身法確實無形無相,但你一身的烤雞味兒,看門的弟子鼻子又沒問題。”
“……”
淩雲子聽著沈依白的抱怨,輕聲道:
“我知依白你是故意讓著我。”
“哼,你知道就好。”
說著,沈依白取出一個玉質酒壺放在烤雞邊上,濃鬱的酒香蔓延開來,一聞就知道是好酒。
傾斜酒壺,一縷縷金色的漿液傾倒而出,落入白瓷酒杯之中。
酒名金露,也是廣寒真人當年最喜歡的仙釀。
淩雲子毫不客氣,啃一口雞大腿,拿起酒杯就往嘴裏倒。
“瞧你,就不能慢點吃嗎?”
沈依白拿出手帕,想要幫淩雲子擦擦前襟散落的油花酒漬,不過被淩雲子閃了過去,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尷尬了很多。
沉默了十多秒,沈依白才道:
“今年不躲著我了嗎?”
淩雲子消沉道:
“不躲了,繼續躲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沈依白不知為何一怒,拎起淩雲子的衣襟道:
“小雲子,當日你輕薄於我,我可曾怪罪過你?何故做此姿態!”
“喂喂!別說的我好像色狼一樣啊,我不過是好奇偷偷掀過你的麵巾,哪來的輕薄。”
沈依白練過一門難度極高的功法,為了降低難度,她曾經發下誓言,神功不成,不得讓他人看到真實容貌。
此乃言靈,且在師傅的幫助下才得以成功,結果就因為淩雲子好奇,掀開人家的麵巾,導致誓言被破,神功自然是修不得了。
聽淩雲子辯解,沈依白更生氣了甩開淩雲子道:
“那我就找上你掌門師兄,讓神符門給我個公道看是不是輕薄!”
淩雲子急忙拉住沈依白:
“別別,算輕薄,算輕薄行了吧,姑奶奶。”
“撒手!”
“不撒,你先答應我別告訴我師兄。”
“你手上都是油!”
“……”
沈依白甩掉淩雲子,用手帕好好擦了擦手上的油,又道:
“什麼時候改改你這大大咧咧的毛病。”
“改不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那你告訴我,今日你為何又不躲了?”
自打廣寒真人渡劫失敗,淩雲子就一直躲著沈依白,這一躲就躲了五百年。
淩雲子半晌無言,沈依白道:
“廣寒當年一意孤行,非要承雪山派秘法衣缽渡劫,你我勸阻不過,最終釀成慘劇,此非天災乃人禍,也非你我所能回天,你還沒有放下嗎?”
回想起廣寒真人的音容笑貌,淩雲子開口道:
“當日渡劫之前,廣寒曾對我親口說過,成就地仙之後想向玄雲宗提親,廣寒對你有意,這你可知?”
門派修士通常都不太看得起散修,自然也就是門不當戶不對,廣寒真人喜歡沈依白,想要得到玄雲宗的承認,就必須拿出足以讓他們承認的實力。
成就地仙,顯然就是個不錯的方式。
話說廣寒真人當年並不知道什麼叫flag立不得啊……
沈依白一愣,見淩雲子目光灼灼,也並無掩飾直截了當道:
“我知。”
“為此他不想借我神符門與你玄雲宗的大陣幫助,僅靠雪山派殘缺秘法渡劫,就是想……”
話沒說完,沈依白打斷道:
“但你可知我對你有意?”
淩雲子話被堵住,長舒一口氣,神色黯然:
“我也知。”
“我與廣寒實乃朋友之義,並無兒女私情,他對我有意是他的事。”
“此事,我對廣寒有愧。”
“就為此?你便躲我五百年?”
淩雲子張了張嘴,最終化作一聲歎息。
他當日怕影響到廣寒真人渡劫,並未對他明說此事,結果這一擔憂就成了無解的遺憾。
這件事是淩雲子心裏的一道坎,每次見到沈依白,他就不自覺的會想起,於是幾百年間,盡管年年都來這裏拜祭廣寒真人,卻從來都是偷偷摸摸的,並不與沈依白照麵。
“那你為何今日又不躲了?”
“躲下去也不是個辦……”
沈依白又打斷道:
“我不想聽這種場麵話,告訴我實情!”
淩雲子沉默片刻,開口道:
“我師造化仙人不久前曾對我密言,我等修士將有一劫,縱使天仙都不能保證全身而退。”
沈依白也知造化仙人不可能信口胡說,當年流星之子的預言就是從他這兒來的,已經被證實了準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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