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悟和尚宣了聲佛號,回應道:
“直教人生不如死。”
“……”
你確定你不是故意破壞氣氛的嗎?
淨悟和尚雙手合十道: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此句出自金剛經,其本意是勸人‘放下’。
莊子.逍遙遊也有類似的話。
人生如霧亦如夢,緣生緣滅還自在。
意思是不必執著於所曆之事,以淡然之心觀之。
說是這麼說,可真正能放下的又有幾人?
“我師傅曾言,世人皆苦,然折磨世人的並非妖魔鬼怪,也並非生存艱辛,而是七情六欲。事故情不可動,欲不可長,方得解脫超然。”
林天賜對此言不敢苟同,完全滅卻七情六欲,這人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不過這是淨悟和尚師傅的看法,他不好多說,隻能問道:
“和尚,你也這麼認為?”
淨悟和尚猶豫了一下,說道:
“小僧,並不以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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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小姐殉情自殺,這消息傳來讓本就沒有心情留下吃飯的林天賜更不想多呆,很快便告辭和淨悟和尚一起離開。
鄧籽玉也沒有勉強,將二人送走之後,也忍不住重重歎了口氣。
他不是為那唐家小姐憂心,而是為這飄搖之中的越光國。
當今國主昏庸無道,整日沉迷後宮美色,已經有十數年不上朝。
在內,朝中權臣肆意結黨營私,在外,又有周邊諸國虎視眈眈,不得不增長軍費開支。
結果這增長的開支和權臣的搜刮就都落在了平民百姓頭上。
如此高壓政策,像清水村那種良民變土匪的情況比比皆是,繼續下去,越光國亡國有日。
鄧籽玉想要改變,但卻人少式微,並不容易。
所以當聽說有修士在城內捉妖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希望能拉攏一二。
但結果大家都清楚,他隻能繼續憂心。
放下茶杯,盯著蔚藍的晴空,鄧籽玉從懷裏摸出一物。
它看似是一枚玉佩,但在白玉中央卻有一塊刺目的猩紅,猶如活動的血漿,令人頭皮發麻。
此物是一個來曆不明的黑衣人送到他床榻前的,那人曾言,隻要祭獻千人便可助他登上皇位,若是祭獻萬人,則會幫他掃清周邊威脅。
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該有的魄力鄧籽玉確實不缺,但……
這將是一條邪路,如何走,全看自己。
他盯著那塊玉,足足半個時辰,這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叫來心腹,用錦囊將玉佩裝好,交予手下軍士:
“你帶此物出城,找個荒野僻靜之地埋了,切記不可打開,否則你人頭不保。”
那手下額頭冒汗,知道事情嚴重,應諾接下。
“殿下且慢。”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傳入露台。
“什麼人!”
心腹趕緊起身,抽刀護在王子身前。
下一刻,便見到一白衣白衫的年輕人與一名身穿僧袍的和尚站在露台一側,就像他們一直在那一樣。
“你且退下”
“這……是!”
護衛猶豫片刻,站在三殿下左側,很警惕的扶住刀柄。
鄧籽玉倒也光棍兒,他直言道:
“二位是?”
“在下神符門盧謙,這位大師是寶光寺的淨空大師。”
那和尚聽到盧謙叫他大師,不爽的哼唧了一聲,但沒有出言多說。
又是神符門和寶光寺!
鄧籽玉恭敬道:
“二位是林道長和淨悟大師的……?”
“我們是他們的師兄。”
盧謙同樣回了一禮,繼續道:
“殿下可否讓我一觀那錦囊之物?”
果然紙包不住火啊……
鄧籽玉心裏暗道,麵上沒有露出絲毫的不滿,很痛快的便將錦囊交給了盧謙。
後者解開錦囊,將那塊玉佩倒在手裏。
他們盯著那塊玉,不管是盧謙還是淨空和尚兩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許多。
“敢問殿下是從哪得到這玉的?”
“從一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手裏,他試圖誘我向其祭獻人命。”
人家神符門和寶光寺都找上門了,鄧籽玉也沒有隱瞞的必要,繼續瞞著萬一讓他們以為自己與那些家夥有所勾結,可就大大的不妙。
“殿下可是答應了?”
“仙長說笑了,小王若是答應,此時怕早已形神俱滅。”
其實形神俱滅還不至於,但下場肯定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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