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領著兒子和輕塵坐下來,三個少年亦坐在一邊,對於百裏流疏探詢的光芒,輕塵沒好氣的瞪了一下,理都不理他,就連小鳳也是,根本不看這美得像妖孽的男人。
因為小蝶生病了,所以長歌他們沒辦法離開楓葉山莊,理所當然的有人安排她們住了下來,另外兩個人自然也住了下來,長歌他們住在東邊的客房紅楓院裏,本來莊裏的人也安排了百裏流疏住在東邊的另一座院子裏,可是雲姬堅持說流疏生病了,不能吵,莊上便安排他們住在西邊的竹院裏。
對於雲姬的堅持,百裏流疏有些疑惑,自從下山來,雲姬變得不一樣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溫柔可人的小姑娘了,她特別愛粘著他,而且不願意他接觸人,他一問她就說他生病了,可是他究竟生了什麼病呢?她又吱吱唔唔的說不清楚,對此百裏流疏心裏的困惑越來越大,就像剛才,明明主人家安排好了住處,她非要說他怕吵,讓別人重新安排了,事實上他什麼時候怕吵了。
百裏流疏越想越心煩,不由得氣悶的走出屋子,他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生氣,總之就是心裏不能平靜,他不知道自已是誰?也不知道自已究竟生了什麼病?這一切都是雲姬說了算,雖然她長得嬌俏可人,可他知道那並不是真正的她,他親眼看到過她殺死一隻大莽的狂暴,隻是她不知道他看見罷了。
流疏一走出門,雲姬立刻跟在他的身後,她幾乎和他寸步不離,流疏因為心裏很煩,冷冷的望了她一眼:“不許跟著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說完一展身,跳上了屋頂,一個人坐在高處吹起笛子來,悠揚的笛聲透著無奈淒涼和對未來的渺茫。
等到晚上,有人來通知輕塵,小蝶姑娘醒了,長歌立刻拉著輕塵和小鳳一起往主屋走去,小蝶就好像是她們的親人一樣,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們誰也不會心安的,所以現在聽到小蝶醒了,自然很高興。
穿過長廊,燈籠掛在兩邊,晃悠悠的蕩著,夜空下竟然傳來淒迷的笛聲,是誰竟能把笛子吹得如此淒慘,輕塵望過去,遠遠的屋頂上一抹冷傲清靈的身影,不是那個妖孽男是誰?半夜不睡覺,學人家上屋頂吹笛子幹什麼?而且沒事還吹得這麼的婉約,令人斷腸的音聲。
長歌她們也聽見了,隻是沒在意是誰吹的,輕塵自然不可能告訴娘親,現在他們要趕著去見小蝶呢。
廂房裏,小蝶斜坐在床榻上,仔細的打量屋子,是她熟悉的味道,雕花大床,圓桌椅,這是師兄的房間,她怎麼還在這裏呢?不是讓塵兒帶她離開嗎?忙掙紮著起身,一個沙啞愧疚的聲音響起。
“別動,師妹,”一雙大手過來扶著她柔軟無力的身子,小蝶一甩手,掃開那雙手,清冷的對上那張曾經愛戀過的俊顏,無數個夜晚,無數回燈下,她癡癡的,一遍遍的想著他,可是到頭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空想罷了。
“這是哪裏啊?”小蝶不看那雙備受煎熬的血眸,輕聲的問。
“我的房間,你放心,沒有別的人來過,”林蕭天趕忙接口,她從小是他撿回來,是他帶大的,他即會不知道她意思,趕忙解釋,小蝶並沒有說什麼,身子略顯疲倦,歪到邊上,輕聲的開口。
“師兄,對不起,是我魯莽了,其實師傅不願意我來找你,給你們找麻煩了,等過兩天小蝶的身子一好,我和藍姑姑她們立刻就走,希望你和師嫂好好解釋清楚。”
“小蝶?”痛楚的叫聲,大手飛快的握上那雙柔夷,不容她的躲避:“小蝶,師兄知道對不起你,當初師兄應該帶著你一起回來,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請你給師兄一個勉補的機會好嗎?”俊顏上的雙眸閃著深沉的期盼,祈求的望著她。
小蝶一聽他的話,立刻尖銳得像一個刺猥般的怒叫:“你怎麼能說出怎樣的話,這讓我情何以堪,這又讓師嫂情何以堪?”這一句讓師嫂情何以堪,使立在房門外的女人感動得一踏糊塗,她就是讓出夫人的座位,也是她心甘情願的,她無怨無悔,這個女孩值得蕭天如此對待她,飛快的推開門,響聲驚動了屋子裏的人,林蕭天不悅的目光掃過來,小蝶受驚的忙抽過自已的手。
“你來做什麼?”蕭天不耐的挑高眉,雖然她懷著林家的骨肉,可是如果為了這個骨肉,就拋棄了自已愛的女人,他絕對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