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絲柔掉頭望著懷裏的嬰兒,他那麼小,小臉皺巴巴的,眼睛還沒有睜開呢,她不能讓他一出生便沒有爹爹,她別無所求:“妹妹,姐姐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留下來吧。”
小蝶望著黃絲柔懷裏的小嬰兒,他那麼小,何其無辜,如果師兄真的跟著自已走了,他就真的沒有爹爹的疼愛了,沒有爹爹疼愛的孩子是多麼的苦啊,所以她不希望他和她一樣從小就沒有了家,可是自已真的要留下來嗎?眼睛掃向站在身邊的師兄,他那麼企盼的望著她,他相信自已的蝶兒是善良的。
“姐姐,你先起來吧,”小蝶又伸手去拉黃絲柔的身子,黃絲柔哪裏肯動,固執的跪在冰涼的地上,小蝶心疼的點頭:“姐姐,你起來吧,我答應你便是了。”
一句話,整個正廳陷入了興高采烈,就是林蕭天也是滿臉的感動,他其實並不願拋掉瘦弱的妻兒,但是為了師妹他又不得不如此做,現在師妹願意留下來,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小蝶扶起黃絲柔的身子,淡掃了一眼師兄的臉,警告道:“我是看在姐姐和小嬰兒的份子上才留下來的,你別亂想,”淺淺的話如和風般吹過,卻是暖人心的,絲柔伸出手緊捏了小蝶一眼,身子虛弱的冒冷汗,小蝶立刻衝著邊上的小丫頭叫了起來:“快把姐姐扶回去吧,她身子骨吃不消了。”
立刻有兩個小丫頭上前一步扶起夫人的身子,應了一聲:“是的,二夫人。”
小蝶一聽,臉頓時躁紅了一大片,瞪著那小丫頭的背影嘟嚷:“這說的是什麼話啊。”
百裏流疏立刻大笑起來,媚眼如絲,伸手擊了林蕭天一下:“林兄啊,你真是坐亨齊人之福啊。”
林蕭天滿目深情的望著小蝶,小蝶別扭的掉頭飛奔而去,不過這次她跑的地方依舊是先前的廂房,林蕭天的居所,輕塵看著師姐遠去的身影,心裏頓時落寞,先前希望她開心,可真等到人家開心了自個兒又不開心了,這究竟是什麼奇怪的心結啊,鬱悶的掉過頭,卻對上百裏流疏的目光,冷硬中帶著一絲探究。
這家夥不就想知道自已是誰嗎?犯得著總是盯著他嗎?真是有夠無聊的,既然小蝶都不走了,他們還是早點離開這裏吧,難不成還想等著喝小蝶的喜酒不成,那樣非逼瘋了他不可。
“娘親,既然師姐不走了,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吧,反正人已經送到了,我們沒必要再待在這裏了吧,”輕塵幾不可聞的歎息,隻有他娘知道他的心思,如果真讓他待在這裏看小蝶嫁人,隻怕他真的會受不了的,看不見心不煩,就讓他離開也好。
長歌點頭同意兒子的話,百裏流疏一聽長歌要走,直覺上不希望他們離開,可又不知道自已為啥會有這種想法,最後得出結論,自已想弄清楚自已到底是誰?如果她們走了,他找誰問去啊?
可惜那幾個人根本不理他,隻顧著和林蕭天告別,林蕭天自然客氣的挽留她們,無奈輕塵堅決要走,眾人誰敢不依,別人不知道,她們又不是不知道這小主子是個什麼樣惡劣的個性。
最後大家在輕塵的堅持下終於離開了楓葉山莊,長歌請林蕭天代為轉告小蝶一聲,希望她能幸福,林蕭天含笑謝過長歌的祝福。
一行人出了晉城,遙遙回首望向陽光下高大的城門,小小的輕塵不是滋味的站在馬車上流連了一眼,心裏默念,小蝶你一定要幸福,我會永遠祝福你的。
回身命令駕車的少白:“走吧,回京城去。”
少白領了命,一揚馬鞭馬車疾駛而去,身後跟著兩匹俊馬,馬上兩個出塵的少年,緊隨著馬車後麵,掀起塵土飛揚。
馬車行到三叉路口,一條路通向京城,一條路通向落霞穀,少白毫不猶豫的駛向去京城的路,隻是忽然從路邊高大茂盛的樹上躍下一個藍衫男子,俊顏如魅,唇角掛著淩寒的邪笑,一伸手長笛橫擺擋住了馬車的去路,少白一拉韁繩,馬兒揚起半天高的前蹄,車廂後翹,長歌的身子飛快的往廂壁上撞去,頓時疼得咬牙皺眉,小鳳趕緊查看她有沒有受傷,輕塵冷冷的開口。
“林少白,看來你的能力越來越有問題了。”
少白惶恐的回話:“公子,是前麵有人擋路了。”
輕塵本來心裏就不舒暢,再加上娘親的頭撞到了,惱恨的開口:“讓他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