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躲閃,也沒有閉眼,宋初玉隻是睜大雙眼,靜靜看著在瞳孔中慢慢放大,漸至沒焦距的俊顏。
很涼,像蝴蝶的翅翼輕落,簌簌的癢,卻帶著魔力,將心底關於某些美好期許的渴望,重重喚醒。
宛若雕琢上好的作品,帶著嗬護與憐惜,輕攏慢撚,像徐徐撥動的琴弦,不知不覺,宋初玉已閉上眼睛。
先時溫潤的吻,也開始變得狂熱霸道,像絨毛細雨,輾轉為疾風暴雨,攻城略地,燃盡所有的熱情與欲望。
一吻終了,宋初玉麵色潮紅,軟軟靠在公儀鶴胸前,微微喘氣。
“傻瓜,下次要記得換氣!”公儀鶴低下頭,飛快在她額頭一啄,隨即,低低的迷離笑音播散。
唇上的熱度還未散去,聽聞公儀鶴這般話語,宋初玉不再留情,一個支肘,飛花般從公儀鶴懷中旋出。
冷冷的目光中帶著惱怒,偏生某人就是好脾氣望著她,笑容溫柔,倒讓她覺得自己惡劣。
也就是此刻,一聲巨大轟鳴,“嘭!”的一聲巨響後,璀璨的煙花升空,齊綻!
明媚張揚的色彩布滿眼簾,瞳孔中,都被火焰點燃,繁華一瞬麼?
人生,就是熱烈過,便已足夠,畢竟沒有人能完全掌控那些冥冥注定。
煙花下,青鋒衛端著菜肴,不知從哪兒閃出。
饕餮盛宴,擺放在白玉桌上。
“世子妃,您今日有口福了!”
“每一菜色,俱是世子用心烹製而成。”
嘻嘻哈哈的笑聲,帶著揶揄,更多的是祝福。
用膳時,吹拉彈唱,全能青鋒衛們,再次於這曠野寧謐處,搭了個小戲台,台上唱著祝願生辰的戲曲。
“玉兒,嫁給我?”公儀鶴確信,這是他這些許年來,如此熱切渴望執著一個回答。
宋初玉偏過頭,將他望定。
這許多次相處磨合,她不再排斥他,甚至相見,心底會躍出淺淺歡喜,總是要嫁人,她覺得,若嫁給公儀鶴也不錯。
隻是,她的婚禮,需得按照她的規格來行走。
“我憧憬的婚禮……”
公儀鶴眼底迸發出喜色,認真等待宋初玉繼續說下去。
“公儀鶴,你要先求婚。”這是現代的方式,即便回到古代,她也不願入鄉隨俗。
“好,如何求?”
宋初玉不再說話,徑直從地上扯起一株狗尾草,三兩下,編了個指環。
“男子單膝跪地,將這個指環戴入求婚女子左手無名指中。”宋初玉望著他的眼睛,她當然知道她此刻在做什麼,說什麼。
萬惡封建的古代,男尊女卑,公儀鶴對她,已算男子中少有的包容寵溺,若讓他跪地對她求婚,若他認為驚世駭俗,也不奇怪。
公儀鶴雖不解宋初玉說的那些奇怪求婚方式,來自何處,但聽到下跪求婚,他目光閃了閃,將宋初玉望定。
她亦堅定回望他,隻是,少頃後,她無奈歎了口氣,果然,太難了,她為難他了。
每個人都有原則,她不該期許和要求,公儀鶴打破他的原則去成全自己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