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憂兒沒有福氣……”一聲長歎,她經曆世事幾十載,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這女孩並非池中之物,奈何她那不爭氣的兒子,愣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平白錯失一段好姻緣,罷了,終是命裏無時莫強求,隻不知,日後誰家能有福氣,娶到這般兒媳。
似乎是沒有看到恭王妃眼中的惋惜,宋初玉依舊神色淡淡,處變不驚,不遷怒還能以禮相待,並非她大度到容忍鳳無憂對她的羞辱,隻是,一碼歸一碼,她算得清楚,沒必要牽連無辜。
見自家母妃對著宋初玉那女人,客氣道歉,鳳無憂眼中滿是不屑與惱怒,似乎還能感覺到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就是因為他當日拿龍魂玉悔婚,被他母妃知曉,愣是狠狠給了他五十大棍,害得他足有數月,不能去花街柳巷尋歡作樂。
好似感受到鳳無憂的不甘心,恭王妃沉下臉,對著他的方向狠狠瞪去,接觸到自家母妃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正在飲酒的鳳無憂禁不住一嗆,腥紅的酒液,噴了他滿襟。
許是鳳無憂折騰的動靜太大,有一些人,略帶不悅的看向他,這上京城臭名昭著的紈絝草包,即便宮宴,也不知收斂,連著鳳無憂本就不堪的名聲,再度受損。
東陵胥的目光,卻似笑非笑,蜻蜓點水般,在宋初玉麵上一落。
而此刻,大殿的金門邊,有一頭罩白紗,遮住瓊鼻以下,大半麵容的猥瑣人影,正鬼鬼祟祟瞅著宋初玉的方向,玉手一揮,招呼身後的連生。
連生哭笑不得,在他家王妃呼之則來的手勢下,不情不願的走上前。
至於榮王公儀淵,尷尬對著近旁,早就準備將王妃當不法分子抓起來的禁衛軍笑著,示意他們不必理會,該幹嘛還是幹嘛去。
早就聽聞榮王妃行事詭譎,異於常人,眼下鬧不明白榮王妃抽什麼風的禁衛軍,權當沒看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繼續昂頭挺胸,拿著長戟,麵色嚴肅。
“連生啊,哪個是我兒媳婦?”藍瑛捂住嘴,壓低聲音,目光煞有介事四處亂瞅。
連生腦門掛了一排汗,敢情她家王妃不顧形象,鬼鬼祟祟,是要來偷窺未來世子妃。
這下,就連猛然明白自家王妃意圖的公儀淵,也禁不住嘴角抽了抽,走上前,哄孩子般道,“我的好王妃,你要見未來兒媳婦,進去不就得了,何苦趴牆角?”
誰料,藍瑛猛地回頭,凶神惡煞回了公儀淵巨大的白眼,“你們男人見識就是淺薄,我這要冒然進去,嚇著媳婦兒怎麼辦,總得了解一番,我要當個慈祥的婆婆!”
藍瑛很是自鳴得意點了點頭,留下莫名其妙被鄙視的公儀淵,在風中石化。
腦門再度滾落一排汗的連生,還未及吱一聲,便被自家王妃一扯衣襟揪了過來,惡聲惡氣道,“快指給我,哪個是兒媳婦?”
險些被勒死的連生,漲紅著臉,頗為艱難,一根手指顫抖指向宋初玉的方向。
“難怪剛才沒看見我人見人愛的兒媳婦,敢情是被一堆庸脂俗粉遮掩住了,哪隻蒼蠅那麼討厭,擋住老娘看兒媳婦的視線了,喂,滾開!”這一句滾開,說的聲音很大,靠近門邊的客人,同時扭頭,卻隻見門邊一陣塵土卷起,故而,皆以為自己耳誤,遂回頭又繼續酣暢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