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是有人嫁禍,還是,店裏出了內鬼?
打發走聚眾鬧事的百姓,宋初玉言明,定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將珍緣坊大門緊閉,宋初玉快速召集,店內夥計。
事出緊急,宋初玉顧不得洗淨頭發上的蛋液,就這樣,開始集會。
然而,她不在意,不代表有人不在意。
天山雪蓮的清涼,一方手帕,伴著微微有些僵硬的手勁,正細細擦拭著她發梢上的汙漬。
裴煊也說不上是為什麼,一向拒女人於千裏之外的他,竟會主動靠近,渾然忘記自己的潔癖,替她擦拭。
原因卻隻是單純,覺得礙眼。
宋初玉也隻當那是感激,想著師兄伺候她一把,著實不易,但眼下開會,他這樣,她沒法專心。
“師兄,你這樣,我無法專心。”她對他淺笑,卻並非拒絕他的善意。
隻是裴煊,恍若驚弓之鳥,如雪的容顏,浮上罕見的紅,手中的手帕,因無措,從他手中滑落,若一片軟雲,鋪展在他腳邊。
看著那呆呆愣愣的表情,宋初玉笑著搖搖頭,拿起矮幾上的茶壺,倒了杯茶水給他,這才再度,拿出掌櫃的威勢調查起因。
裴煊捧著那杯茶水,便覺心中的躁,被一雙溫柔的小手撫平,他的指腹也不禁,緩緩摩挲著,杯身上的紋絡。
牧伯將這一切納入眼底,禁不住,微微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是會來,正如數月後,那些會如期而至的人,這些,都是不可抵擋避免的宿命……
清寒冷銳的眸眼,掃過那一張張低垂的麵孔。
這些設計稿都來自她前世經驗,加上這個時代人所喜歡潮流的整合,除了她,不可能有人再想出同樣的設計。
那些假鑽石,不僅是材料假,就連樣式也是仿造她的,更有幾款,是她欲待發售,卻並未上市的新品。
受騙百姓說是在流動攤點上買到的,那些人,打著珍緣坊的名號。
隻怕是名人效應,加上推陳出新為珍緣坊招攬的生意,已經引來了同行的妒忌,想借此機會,毀掉他們的名譽。
行業間的不正當競爭,這在哪個時代都是存在,所以才有了無商不奸一說,奸詐,不僅體現在對待買家顧客身上,更體現在同行間的競爭。
有人看不慣珍緣坊的一家獨大,蒸蒸日上,她可以理解,當初混設計界,什麼樣的心機手腕她沒有見過。
隻是,讓她真正心寒的,竟然是珍緣坊內,會出了內鬼。
設計圖稿定是有人偷出去,交給了對手,除了這個可能,她不作他想。
她自問待這些人不薄,給的工錢也比同行任一行業要高,外加優渥的福利保障,求的,不過是忠心耿耿,腳踏實地。
忍不住一掌拍在矮幾上,聽聞這巨大響動,在場人都下意識,縮了縮脖,掌櫃的一向溫和,還從未見她發過這麼大的火。
“是誰把我們的資料賣給了同行,自己站出來,我尚可寬大處理,若抵死不說,待我查明真相,定不輕饒!”
清寒威懾的語氣,致使眾人紛紛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