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們好生安葬吧?”宋初玉這許多日,第一次用平靜而不尖銳嘲諷的語氣,對東陵胥說話。
“來人,好生安葬!”他不問,也不多想。
今日過後,兩人終將歸為,永無交集的平行線。
“走吧,去取傳國玉璽!”
宋初玉的手掌捏緊,做著心中的決定,如果可以,她不想讓東陵胥死,死,真的不是抹煞仇恨,最簡單的方式。
於此同時,皇宮中的某個人,正往他們的行程,埋上一條末路。
時間,在兩個時辰以前。
寒宮中。
諸葛允瑟縮著身子,神經質般,拿著手中的匕首,瘋狂揮舞,阻擋那些毒物的靠近。
直到,寒宮的門被推開,一線光明瀉入,像渴求光明已久的人,諸葛允連滾帶爬,朝著門邊跑去。
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老太監,他記不太清,卻好像是他父皇身邊的人。
“太子殿下,奴才來救你!”低低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他叫他太子,而非皇上,他不知道他已登基?
不,他知道,隻因為,這老太監,是諸葛弘留給自己兒子,唯一的護身符。
“東陵胥狼子野心,皇上早已發覺,奈何數次提醒,太子全然不聽……”是沉重的歎息,講述著那些往昔,一個老父親,對於兒子的無奈。
“皇上從未想過廢太子,哪怕他再喜歡四皇子,可手心手背都是肉,皇上也斷不會偏袒任何一個人,對於你們,他同樣的愛!”
“發現東陵胥的所為時,朝中大臣已被他籠絡大半,皇上吩咐老奴,一旦有變,勢必保住太子!”
老太監的話說完,諸葛允忽而仰天慟哭,因憤怒羞愧,頭重重磕在地上,“父皇,孩兒錯了……”
他懺悔著流淚,奈何黃泉下的人,再也聽不到,那沉痛的呼喊。
“太子殿下,時間有限,請先隨奴才離開,奴才有東西要交給你!”
諸葛允摸了摸淚水,從地上起身,他下定決心,他一定要讓東陵胥,為他父皇償命!
馬車轆轆,朝著惠清庵的方向駛去。
許是因為累,自上馬車後,東陵胥一直緊閉雙目。
宋初玉看著他,掂量再三的話語,終而忍不住出口,“東陵胥,你可能放下仇恨?”
他幽幽睜眼,沉冷的眸像一道冰刃,幾欲將她刺穿。
宋初玉知道,那寒冷那殘酷不是針對她,而是記憶中那些將痛苦加諸於他的人。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好笑,她現在的行為叫什麼,聖母般感化東陵胥,叫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在關心我?”他敏銳的覺察到什麼。
“我隻是不想,你做了仇恨的奴隸!”她不能說,她不想他死,哪怕,她心底並未原諒他,可宋文武給她的觸動,夠了,有些東西,真的夠了,她不願再見到,死亡對仇恨的救贖。
“我也說過,我的條件!”東陵胥緊緊望著她。
宋初玉默然,她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