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蕩蕩而行,勒馬停在飛燕樓前,門口的小廝看到來人身上沾著血,嚇的駭破了膽,趕緊轉身回了門內,向著裏邊管事的彙報外邊有燕陵王府持刀侍衛殺氣騰騰而來,莫不是咱們飛燕樓惹出了什麼禍事?
飛燕樓乃是名樓,與一般青樓不同,古之女子賣身,有才有德為妓,那些隻靠著皮肉生意賺些辛苦錢的,才叫做娼,雖然是同一種行業,但是萬萬不能相提並論
耿浩在外邊狂嗬“讓你家老媽媽出來”白眉兒站在地上,不時的打著響鼻子,馬蹄在腳下的青石板上磕著做響
皇永旭側目看了一眼這位張狂的並州世子,回過頭來,也不說話,兩家暗地裏早已經是水火不容,隻是做人表麵功夫總要做足,至於好與不好都在自己心裏藏著
耿浩知道皇永旭看了一眼,也不點破,並州並肩王的世子出行,就該有這股子的張狂勁,豪門出來的,紈絝總會是比君子活的時間長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三十甲兵林立的樓前再無一人敢向上,遠遠在外觀望的人群也在甲兵殺氣騰騰的氣勢下,夾著尾巴逃走,今天這飛燕樓,就不該是富貴人該進去的,看那兩位公子,一看就是有權有勢,要既富貴還權勢滔天才能登的上
一位脖頸圍著雪白關外貂裘,身穿大紅牡丹富貴年齡大概三十來歲體態豐滿的老媽子跨著門檻走出,看到馬上的皇永旭,連忙堆滿了笑容“哎呀,皇世子,是什麼風把你吹給來了,真是讓我這飛燕樓上下都是受寵若驚,不知世子今天來是想要哪位姑娘坐陪,也讓我好生的安排安排”
“今天子大家可曾出來撫琴”皇永旭聽到老媽子的恭維也不理她,直接切入正題
“這個”老媽子聽到皇永旭的話臉色有些難堪“今日子大家還是不曾撫琴”
“老媽子,今天這雪花飄舞的厲害,如果本世子沒有記錯的話時間子大家入主這飛燕樓已經三年了吧,出了初時曾在家父壽誕上聽的一曲驚為天人,子大家三年可曾撫琴?”皇永旭看著天空飄舞的雪花,抬頭望了望眼前雕梁畫棟的飛燕樓
“世子好記性,子大家確實三年不曾撫琴”老媽子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生怕惹了這位世子,子大家來曆蹊蹺,背景也是不詳,青樓哪裏敢讓她接客,好在這位燕陵王世子倒也通情達理,揚言要保子大家,不曾為難飛燕樓,這才免得許多禍事
耿浩聽到兩人的對話,也不做聲,心中細想,看著樣子,燕陵世子也是這裏的常客,並且還隻是為了一個叫什麼子大家的而來
皇永旭的表情難得出現一絲失望,對著老媽子吩咐“既然如此我就不進去了,不過我身旁這兩位客人你可要好生招待,王爺說了,出了什麼差池,就踏平了你的飛燕樓,讓你這燕子在幽州之內再也飛不起來,你可懂我的意思?”
老媽子及其後邊的隨從慌忙跪在地上,諾身回答“曉得了”
世子這最後一句話說的極重,聽到最後就連燕陵王都發話了,老媽子更是不敢怠慢
皇永旭隨手點了幾個人守在這裏,不再做片刻的停留,調轉馬頭,離開這裏
耿浩和溫儉讓看著麵前跪在地上的老媽子,從馬背上下來,站在麵前,嗬嗬笑著“起來吧”
老媽子唯唯諾諾的站起,卻也不敢直起身子
飛燕樓上,一聲琴弦繃斷,頓時傳來一陣殺伐之音,耿浩聽聞琴音,原本抬起的腳步又緩緩放了下來,老媽子聽到則是一臉的驚喜,嘴裏嘟囔著“彈了,彈了,子大家終於又動琴了”
皇永旭在遠處聽到飛燕樓傳來的琴音,馬蹄聲就是一滯,臉色隨即變的陰沉,嘴裏呢喃著“賤人”說完對著後邊的甲兵吩咐“調轉馬頭,隨我去燕子巷”一行人,激起地上一陣的雪花飛揚
溫儉讓低頭走到門內才發現耿浩還站在門外,回頭疑惑的問“站在那裏幹嘛,還不進來?”
耿浩笑嘻嘻的回答“秀才,你聽這琴音,是那一曲?”
溫儉讓佇立良久,隻聽的那琴聲一聲比一聲低沉,一聲比一聲悠長,細細品味轉弦撥轉間有金戈鐵馬之聲,不由得沉醉在裏邊,隨口回答“十麵埋伏無疑,我閉眼仿佛看到有無數將士廝殺,如此說來彈琴的這位算得上是一位大家”
“琴是好琴聲,隻是殺伐之氣還是不夠”耿浩點著頭評價,低頭又看向站在那裏老媽子“彈琴的這位可是皇永旭口中的子大家”
老媽子聽到麵前的這位公子竟敢直呼燕陵王世子的大名,不敢怠慢,連連點頭說是
耿浩起身來了興趣,對著溫儉讓說“秀才,我先上去一步,你慢慢來”說完,腳步輕點地麵,如同鴻雁飛舞一般,幾個起躍便上了飛燕樓,看的地下跪著的眾人就是一臉的心驚
開青樓的,本來就是魚龍混雜之地,什麼三教九流沒有見過,就是王公貴族,文人墨客也愛常來青樓和那些個名聲在外的有名才女劃拳飲酒,吟詩作對,沒錢的賣弄文采,有錢的就是真金白銀的往裏邊砸,總歸能打動幾個妙齡女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