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走後,大夫人猛地跌坐在地上,慢慢的爬向柳媽媽的屍體,用手輕輕的為她合上了眼睛。
老夫人見狀歎息一聲,手中飛快的撥弄這佛珠,對程婉月說道:“如今這個家裏的一切都暫時交給你了婉月,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來佛堂問我。”說著便帶著蓮華婆婆回了佛堂。
等到老夫人一走,大夫人陰沉著一張臉,眸光猩紅的看著程婉月說道:“我真後悔沒有早殺了你!”
程婉月蹲在地上看著柳媽媽的屍體,又看了看大夫人冷笑一聲,“那你就一直在悔恨中度過吧,因為這輩子你不會再有第二次能夠殺我的機會了,倒是你!要隨時小心的項上人頭,若是哪天我不想跟你繼續玩下去了,我會隨時去取的。”
她說完看了一眼碧月說道:“一會兒記得派人來清理一下,我討厭血腥味。”說著便加快步履走上了樓。
上了樓之後,程婉月緊緊的將房門關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猛灌了一大口,她雖然想著要報仇,卻從來沒有想要任何人的性命,可是所有的事情終究不是自己所能控製的了的。這是不是代表了既然開始就沒有再回頭的可能?
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天,程婉月這一覺睡的好沉,睡夢中好像又夢到了前世的場景,別人的冷眼與嘲笑,還有她未來得及出世的孩子。
她痛苦的掙紮,想要醒來嘴裏一直喊著不要不要……
蕭天玦進門就看到的是這幅場景,不得不說她的醫術的確很高明,隻是兩頓藥喝進去之後他便能行動自如了。隻是還很虛弱,想起今天白天跟她說的話,又迫不及待的想要來看看她。
“你怎麼了?醒了醒?”蕭天玦靠近看到程婉月的臉色慘白,臉部痛苦的扭曲在一起,額頭上布滿了細細麻麻的汗珠,輕輕拍打著她的臉頰。
“不要,不要,放開我!放開我!”程婉月不停的說著夢話。
蕭天玦忽然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發覺並沒有發燒,知道她隻是做了噩夢,便在她耳旁輕輕說道:“沒事的,一切都是夢,你醒來!醒來就好了。”
蕭天玦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語氣也可以這樣溫柔。
程婉月睡夢中仿佛抓到了一根浮木,總有一個聲音在她腦海中縈繞,如此輕如此柔,她尋著聲音的來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你終於醒了?”蕭天玦麵色欣喜的說道。
程婉月看著他母模糊的身影說道:“你怎麼來了?這是不是還在夢中?”
蕭天玦忙給她倒了一杯茶水,喂她喝了下去,見她慢慢恢複了神智才說道:“你好點了沒有?”
“這麼晚你怎麼會在這裏?你的傷好些了?”程婉月靠在他懷中問道。
蕭天玦點點頭,“本來是想告訴你,我已經好很多了,沒想到你夢魘了。”
“那就好!”程婉月說著漸漸的又閉上眼睛,蕭天玦將她放下,又替她蓋好了被子。突然他的手被拉住。
“先不要走!”程婉月呢喃道。
“我不走,你好好休息吧,有我在你安心的睡吧。”蕭天玦說著重新坐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終於傳來程婉月均勻的呼吸聲。
看著她沉睡的容顏,心裏仿佛有鍾聲敲響,又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漸漸的跟她一起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程婉月醒來的時候,床邊早已沒有了蕭天玦的身影,若不是空氣裏還留著他身上的淡淡三色堇花香和藥香味,她似乎覺得昨晚隻是一個夢而已。
“姑娘,您醒了?”碧月推門進來便看到程婉月坐在床上發呆。
“嗯,什麼時辰了?”程婉月問道。
“辰時三刻,姑娘剛才大夫人院子裏的人把鑰匙和賬冊給您送過來了。您要看看嗎?”碧月問道。
程婉月搖搖頭,“先放在那裏吧。我等下再看吧。”
碧月一邊伺候程婉月梳洗一邊說道:“姑娘,今兒個我聽佛堂那邊傳來消息,七日後是皇上壽辰,好像咱們府裏的姑娘們都得去呢。”
“哦是麼?”程婉月坐在銅鏡前眼神遊離。回想一下前一世,這會兒可不是要到皇上的壽辰了麼。
上一世她因為被逐出了侯府,被迫嫁給了沐永勝,這種場合她肯定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不過她也聽沐永勝說過,皇上壽辰當天,普天同慶,皇上效仿先皇大赦天下。而且就連鄰國的皇子們也前來慶祝,就連作為質子的東寅國二皇子也被皇帝放回了東寅。
最重要的是,上一世程婉玉就是在皇帝的壽宴上和三皇子訂了婚,這一世的程婉玉自然是不能再跟三皇子續前緣了,究竟又換做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