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們走近石徑路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心裏恍然想起,九天玄女那個妖女去哪裏了?
這種不對勁感覺越來越濃烈,但肖明和熊鞠已經往石徑路下麵跑去了,我隻好也跟了過去,但眼睛卻仔細注視著周圍的環境。
並沒發現什麼異常發生,這個時候我無有來的,開始思考這些天的經曆,特別是與九天玄女相關的事情,就胖子而言,這樣一個老謀深算的人,這麼多天相處以來,我相信他會害我們,但我不相信他會對時空亂流沒有一點警覺,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沒有一點應對的方法。
倒是九天玄女的目的,讓我非常好奇,她究竟是為了什麼,我有些看不懂,至於胖子和商君考慮的大勢,幾乎和我沒什麼關係,我也不想參與,因為我隻想好好活著,哪怕是在戰國。
就在思考的時候,身體內的元陽不自覺的外溢,這個狀況嚇了我一跳,我幾乎進入一種空靈的狀態,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我能感覺到與屍小姐的橋梁也聯通了,雖然不在一個時空內,但我還是能夠感覺到她,甚至,我隱隱能夠感受到我曾丟出去的那些火種的存在,比如小玥體內的火種,還有扶桑木那個盒子的存在,那是一種藕斷絲連的感覺。
石徑路原本尋常的地麵變得寸步難行起來,我能看到肖明和熊鞠已經往前去了,看得出前麵是懸崖底部河床的一個平地,從外麵看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可是我卻邁出一步都非常吃力,我想將他們喊回來,但嘴巴卻無法張開來,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絲絲縷縷的陰氣從河床透出來,在詭異的暮色中泛起漣漪,我隻往那邊看了一眼,都感覺到眼睛像是被凍住一樣,一種無緣無故的心悸感隨著蔓延而來。
我看著熊鞠和肖明在遠處,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和毅力,一步,兩步,艱難邁起步子,企圖縮小和他們之間的距離,但我卻驚恐的發現,他們的速度很快,我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似乎永遠也追不上了。
我仿佛進入了一種非常玄妙的境地,一步仿佛一天,仿佛一月,仿佛一年,遠遠望去,隻見波濤蕩蕩潮水滾滾,目極之處天水不分,令人陡生渺小之感,不遠處飛快行進的肖明和熊鞠也不過緩慢爬行的螞蟻一般,這景象讓我心中疑問叢生,渴極有人來解,但遙無邊際的大湖此刻彷佛唯獨剩我一個,無人來答,肖明和熊鞠也隻是迷惑其中的渺小生物罷了,不自覺的就被我忽略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一年,也許十年,也許隻是邁出幾步距離的時間,我耳朵裏才傳來肖明和熊鞠的對白。
肖明說:“好像是極陰之地呢,好奇怪的感覺!”
熊鞠說:“這條路該不會是通往陰司吧?”
“陰司?”肖明也頓時沉默了,他似乎有意回頭過來找我,但在他的眼裏,好像也沒有我的存在了,就像我的眼裏沒有他們的存在一樣,雖然隻有幾步之遠,卻仿佛隔了上千年幾萬裏那麼遠,我在他眼裏,也是那麼的渺小。
熊鞠抱起手裏的牛角放到嘴角,然後嗚嗚嗚的吹奏起來,聲音雄渾厚重,配合著大湖的洶湧波濤,倒是像極了千軍萬馬奔襲之下的勢態。
黑夜即將到來,天地間漆黑一片……
整個大湖突然死氣沉沉,感覺不到絲毫生氣,仿佛一座巨大的墳頭。
我並不是莫名其妙想到墳這個詞,而是這個大湖跟墓地一樣,無盡的屍氣讓我一下就感受了出來。
難道這裏是傳說中水葬的湖泊?
水葬是世界上比較古老的葬法,即將死者遺體投於江河湖海的葬法。水是人類生命之源,人們對水寄於無限美好的向往和遐想。在許多神話中,都把水和神、幸福、美好、不朽連在一起。所以在安葬死去的親人時,古代的人民也會選擇水葬這種方式。
這時,熊鞠忽然朝肖明問道:“李梁呢?”
肖明原本回頭看了我一眼,知道我跟在身後,聽熊鞠問,立馬回答道:“不在那裏麼!”
在他們回頭過來找我的時候,他們仿佛也陷入了我這樣的狀態之中,寸步難行,我看著他們艱難的張開嘴巴,額頭上汗大如豆,然後做出無法說出話來的驚恐狀。
我將手抬了起來,指著前方,示意他們往前走。
他們也反應了過來,掙紮了片刻,隻好聽我的,艱難往前走著。
一步一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們看到一個天塹,水天一線的峽穀,然後有人似乎在等著我們。
那是一個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