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容有些詫異,她沒想到華惟靖開口竟然是這樣一句話,當下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複他這句話了。
華惟靖見徐其容沉默,便以為是自己說對了。臉色就更加難看了:“你怎麼會心悅曹家二少爺?”
徐其容皺了皺眉,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華惟靖。
然而華惟靖不等她回答,接著道:“你嫁給曹懷瑜,倒不如嫁給我,我回頭就找媒婆上你家提親去。”
自從那次華惟靖站在門外等徐其容之後,秋濃對華惟靖的印象就一直很好。本來剛剛華惟靖突然出來,秋濃還有些為自家姑娘高興的,誰知道華惟靖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些話。
秋濃看了看自家姑娘的神色,忙側身往徐其容身前一站,皺著眉頭道:“華公子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家姑娘何時得罪過華公子,華公子要這般給我家姑娘難看。”
華惟靖皺了皺眉,有些不耐:“我這如何是給你家姑娘難看了。”然後對徐其容道,“我並不是在為難你,你也不是什麼事都不知道的人,很多話我不方便說深了,你隻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就是。”
徐其容立馬就想起曹懷瑜跟她說的太子殿下在陳乾帝麵前參了徐亭進一本的事情,當下便問華惟靖:“太子殿下可是要對整個徐家下手?”
華惟靖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並不是。”要對徐家下手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陳乾帝。華惟靖想著,這種時候,若是徐其容出嫁了,看在裕王府一脈的份上,聖上應該不會過多的為難她一個女子。
可是,關於曹二公子,雖然西京城裏麵少有曹二公子的消息,華惟靖卻是知道一些曹二公子的怪癖的。至於他自己,若是徐其容跟了他,別說是陳乾帝不會為難她了,太子殿下現在正是收買人心的時候,也是不會為難他的妻子的。怎麼看,華惟靖都覺得自己比曹二公子更適合徐其容。
徐其容皺了皺眉,正色問華惟靖:“你心悅我嗎?”
華惟靖顯然沒想到徐其容會這麼問,當時就愣了一下,然後才呐呐道:“我總不會辜負了你。”
徐其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抬頭,一臉平靜道:“你走吧,我十二姐姐要來了。”
華惟靖深深的看了徐其容一眼,想要確認她是什麼意思。見徐其容抿著嘴不肯再說話,秋濃卻是一臉敵意的看著他,遠遠隱約傳來小娘子說笑的聲音,這才冷著一張臉轉身離開。
徐其容歎了口氣,華惟靖這樣,明顯不是因為心悅她才要娶她的。上輩子聽了太多關於華惟靖心狠手辣的傳言,這輩子見到的華惟靖在她麵前卻一直是溫和的,甚至是軟軟糯糯的。但不代表華惟靖真的就是一個溫和善良的人了。徐其容心裏很清楚,華惟靖會用這種態度對待她,隻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恩人而已。
上輩子華惟靖一直沒有娶十五公主,十五公主不肯嫁是一個原因,他自己不想娶,應該也是一個原因。可這樣的華惟靖,竟然開口說要娶她。
徐其容隻能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徐家是真的要出事了。
隻是,徐其容敲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太子殿下要怎麼對付徐家。徐謹行等人也不是傻子,上輩子她家爹爹連反都造了,到最後,被誅殺的,也隻有她爹爹一個而已。
秋濃小聲勸道:“姑娘,事情未必就到了那一步。更何況,就算真有什麼事情,也不能拿姑娘的婚事開玩笑。這件事,咱們先去信給七小姐,問問七小姐看怎麼辦。七小姐沒有辦法,總能托杜家打聽打聽的。”
徐其容胡亂的點了點頭,心裏卻有些遲疑,她不想打擾姐姐,可這件事要真牽扯起來,姐姐作為徐家的出嫁女,不可能一點牽扯都沒有的。
正驚惶著,徐其璿就從恭房出來了,一眼見到徐其容臉色難看的站在那裏,當下有些抱歉,紅著臉小聲道:“十五妹妹,我也不是故意讓你等這麼久的,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徐其容沒有解釋,隻道:“既然已經收拾好了,咱們快過去吧,隻怕詩會已經開始了。”
徐其璿還記得自己為什麼來這詩會,當下便點了頭,跟著徐其容一起往園子裏走。
徐其容心裏存著事情,自然沒有心思在詩會上好好表現了。好在她上輩子爭強好勝,也寫過幾首閨閣之體,正好有一兩首是點了今日之題的,胡亂背著寫了下來應付了事。倒是徐其璿表現得很好,顧大人的一個門生,禮部郎中伍子安的嫡長子伍離疆對徐其璿兩首詩中的一首大加讚揚,甚至找丫鬟把原稿拿了過去,照著謄抄了一遍自己留存。
因為是打著詩會的名義,又有顧夫人看著,這倒也不算失禮。
徐其璿也不是傻的,哪裏還能不明白伍離疆的意思,當下就紅了臉。顧著自己小女兒心思的徐其璿自然注意不到徐其容的反常,徐其蓧顧著和顧明說悄悄話,顧夫人又要照應著這麼多的小娘子,都沒有注意到徐其容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