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裕德看著童兒去李記桂花糕那裏排隊,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裏,引得一幹大姑娘小媳婦偷偷的看著。
李記桂花糕的桂花糕是祖傳的配方,有一百多年的曆史了,味道不會太過甜膩,又糯的適中。華裕德最近結交的一位老師父很喜歡吃桂花糕,華裕德怕他吃太甜不好,便每日使喚人來這李記排隊。今日他正好去書坊挑了幾本書,便順路過來買了。
然後便看到有徐家標記的一乘小轎從麵前經過,小轎很小,隻能坐一個人,秋濃背著一個大包袱在外麵跟著,後麵還跟著兩個家丁,這樣子,一看就是徐家有人要去什麼地方常住。
秋濃抬頭看到華裕德,遲疑了一下,並沒有打招呼。華裕德也不生氣,心裏隻剩下疑惑,這好好的,徐其容又是出什麼事情了?
然後便聽到身後兩個婆子議論:“那徐家的十五小姐,前兩天大家都說她跟男子在縣衙後麵的茶樓私會,我就覺得不對,那麼菩薩心腸的小娘子,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那是怎麼回事?私會這種事情也能看錯?”另一個婆子便問道。
華裕德豎起了耳朵聽著,見童兒拿著桂花糕往這邊走,還擺了擺手,讓他再去排一次隊,再買一次桂花糕。
先前那婆子壓低了聲音,接著道:“聽說十五小姐重陽節後就一直夢到她死去的母親沈氏,又有西京城的人傳來消息,說替她母親供在庵裏麵的燈滅了,徐家十五小姐聽了這話,大病一場,如今剛有好轉,就要去雙桂禪院齋戒抄經了。那日與十五小姐見麵的男子跟徐家十一老爺有舊,跟十五小姐茶樓見麵,隻怕就是說燈的事情。”
另一個婆子狐疑道:“是嗎?”
先前那婆子說得很篤定:“自然是這樣的,十五小姐宅心仁厚,又是菩薩心腸,怎麼可能做出這等事情來!”
華裕德聽到這裏,心裏便有了譜。他怎麼會猜不到這流言是怎麼來的?心裏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氣,她的日子過得夠苦的了,他從來都不舍得把她牽扯進他跟華惟靖之間讓她為難,所以在她麵前,提都沒有提過華惟靖三個字。不是說他跟她青梅竹馬麼,不是說他對她感恩戴德麼,不是說他在她麵前一直是柔腸百轉的麼?怎麼就舍得逼得她想出這麼個轍兒來?
雙桂禪院裏麵的和尚是講究苦修的,禪房廂房沒有一間是不透風的,她一個小娘子,就帶著那麼個小包袱,就去雙桂禪院吃齋禮佛,這天兒越來越冷了,她又如何熬得住?
正生著氣,童兒已經提著兩包桂花糕過來了,臉上帶著些小心翼翼:“爺這是看見大少爺了?”
華裕德愣了一下:“君安剛剛在這裏?”
“沒有啊!”童兒一臉的無辜,“若不是看到了大少爺,爺這一臉要殺人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華裕德無奈的看了童兒一眼,正要說“回去吧”,話到了嘴邊卻拐了個彎,變成了:“你知道被衾這種東西應該去哪裏買?”
童兒眼睛一亮:“爺要買被衾?童兒勸了爺好多次了,爺身子還沒有調養好,就不該住那漏風的廂房!那寺廟裏麵的和尚懶得很,每日隻知道苦坐參禪,那床薄被,隻怕幾年沒有翻曬過了,裏麵的棉花比石頭還要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