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嬪細細聽著,忽而清笑道,“妹妹不必難過,凡事福禍相依,妹妹怎知這件事情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喜事呢。”
“喜事?”洛采女一臉迷茫,如今她的家人生死不明,她遠在京城又什麼事情都幫不上,喜從何來?
“妹妹放心,你的家人不會有事的。”藍嬪別有深意的寬慰道,而洛采女依舊是一臉的不知所雲、不知所措。
過了幾日,一直讓皇上頗為困擾的洪水之災終於出現了轉機,聽說紅葉縣出現了一位治水能手,此人頗有才識,又深謀遠慮,紅葉縣受災雖最為嚴重,但被洪水淹沒的隻是田地與屋舍,百姓都被此人事先領到附近一座小山,因而保住了性命。
而他安頓百姓之時,又帶領所有壯丁開溝挖渠與修築堤壩相結合,這個方法果然起到了效果,因而沒多久,洪水便被引到一條大河,他又命人將幾條河流都挖通,就這樣,大河連小河,竟將淹沒百姓家園的洪水給引走了,老百姓一陣歡呼雀躍。
此人便是紅葉縣的知縣洛陽,在此次治水中功勞頗大,皇上大悅,更特命他為此次治水的官,更放言隻要他能將整個南方的洪災解決了,必會好好的嘉獎他。
也就是在這時,皇上才知道後宮有個洛采女,洛陽正是她的父親。
因而理所當然的,洛采女就受寵了,皇上不僅連續幾夜讓她侍寢,更是將她的位分從采女提到了才人,賜封號蓮。
皇上瞧著她楚楚動人、惹人憐愛,便想賜她“憐”,隻因這個字又有可憐之意,為了字麵上更好看一些,皇上便取了一個同音之字,蓮。
蓮才人乖巧溫順,看慣了萬妃的狐媚,蕙妃的木訥,姝妃的冷淡,納蘭澈對她充滿新鮮感。
這一日,慕依依正在長樂宮內的書房裏練字,幾日前她突然發現,隻要心情不好抑或是心寧不安時,隻要拿起毛筆,靜靜的寫著字,她的心情就會慢慢平靜下來。
因而她便養成了寫字的習慣,平日裏隻要沒事,她便會到書房裏,一個人靜靜的寫著。而她並不是胡亂寫著,幾天前抄寫詩經,近日心情不佳,便開始抄寫佛經,想著用佛語除去心中的雜念。
“娘娘,嫻嬪求見。”拂曉走進來,看見她在寫字,便放低聲音詢問道。
慕依依手上的動作依舊未停,她就知道,依照嫻嬪的性子,她定是在宮裏呆不住的,想她曾經那般羞辱蓮才人,如今蓮才人頗得聖寵,隻怕她心裏又怕又嫉妒呢。
“讓她進來。”慕依依頭也沒抬的吩咐道。
“是。”拂曉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沒多久,嫻嬪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她先是施了一個禮,而後語氣略略不甘的說道,“娘娘可聽說了,如今後宮已經沒有了洛采女,反而多了一個蓮才人呢。”
慕依依冷冷一笑道,“連你都知道了,本宮會不知道嗎?皇上隻是寵了一個才人罷了,你至於如此擔憂?”
嫻嬪一心隻想著自己是與皇後娘娘一條線上的,娘娘自然也不希望蓮才人受寵,若她說出自己的擔憂,娘娘定會幫她的,想到這裏,她繼續不安道,“嬪妾之前那般對待蓮才人,嬪妾擔心她在皇上說些什麼,皇上本就去嬪妾的永春宮少,嬪妾擔心皇上聽了她的話後,更加不待見嬪妾了。”
“蓮才人沒有那樣的膽量。”慕依依篤定道。
嫻嬪露出一臉疑惑,卻不敢往下問,慕依依繼續淡淡道,“你且看皇上賞給她的封號便知道了,蓮,蓮花的蓮,蓮才人性子膽小安靜,頂多像是牆角的一株牽牛花,怎麼能和高貴純潔的蓮花聯係在一起?想必是皇上見她楚楚可憐,又覺憐字字麵不大好看,因而取了同音字蓮罷了,本宮一想起她那可憐的模樣,必知她在皇上麵前說不了什麼話。”
聞言,嫻嬪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隻是她依舊不甘道,“隻是蓮才人受寵,嬪妾心中實在不痛快,想她出身卑微,若論受寵,後宮怎麼也輪不到她呀。”
“因為她有一個能幹的爹啊,皇上現在需要治水的人才,她的父親在這方麵的確有謀有略,皇上寵她,不過是想讓她的父親在治水方麵更賣力些罷了,隻要這一次的洪災過去,皇上就會慢慢淡忘她這個人。”慕依依依舊慢條斯理的說著,對於這一點她也不能完全確定,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為了安撫嫻嬪這個無腦之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