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蓉寬慰笑道,“太後再會鬥,畢竟上了年紀,況且如今這裏已經不是先帝的後宮,皇上雖是她的親兒子,但此時未必和她一條心,娘娘隻要抓住了皇上的心,和皇上站在一條線上,得到皇上的信任,皇上就會將後宮之主的權力交給娘娘,太後早晚要靠邊站的。”
萬妃揚起細長的眉毛,狡黠一笑,“說的有理。”頓了片刻,她對著夜蓉吩咐道,“天氣炎熱,你去命小廚房內的人做一碗蓮心薄荷湯,本宮要去看看皇上。”
“是。”夜蓉帶著笑容退下了。
承明殿內,納蘭澈放下毛筆,輕輕的旋轉手腕,以緩解手腕處的酸痛。
這時,從安從外麵走進來,立在他的身旁,躬身恭敬的稟告道,“皇上,萬妃娘娘來了。”
納蘭澈的神色平靜,看不出絲毫的表情,他淡淡道,“讓她進來。”
“是。”從安領命,很快退了出去。
萬妃邁著輕盈的腳步走進來,人還未完全靠近,便有一股濃鬱的香粉氣息鋪麵而來。
納蘭澈眉頭微蹙,他記得慕依依從來不喜歡香粉氣,她的身上有一股幽蘭般的、恬靜清新的氣息。
“臣妾參見皇上。”萬妃搖曳著妙曼的身姿立在納蘭澈的身邊,細若柳的腰盈盈一蹲,含笑說道。
納蘭澈抬眸看向她時,臉上的神色恢複到如常,緩緩道,“愛妃請起。”
萬妃瞧了一眼納蘭澈,卻並未在皇上的臉上看到絲毫悲傷的神色,她心頭不由得一鬆,看來前皇後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未必那麼重。
自從十六歲那年認識納蘭澈,她便知道他並不是一個感情用事之人,兒女私情在他的心中,遠沒有九五之尊的權力重要,他是一個有著宏偉抱負之人,沒有女子能夠進入他的心,而她偏偏就迷戀這樣性情高冷的他,明明知道她對他來說,或許隻是一顆棋子,而她還是願意死心塌地的為他做一切事情。
心頭感慨萬千,萬妃起身時,臉上卻隻有燦爛嬌媚的笑容,“皇上,最近天氣炎熱,臣妾特意為皇上做了一碗蓮心薄荷湯,皇上嚐嚐吧。”
“愛妃有心了。”納蘭澈看著那碗蓮心薄荷湯,莫名其妙般的想起了慕依依自己烹製的百花茶,喝過那種茶,連說話都會帶著一種清香。
“皇上。”萬妃見納蘭澈拿起湯匙,卻並不送進嘴中,於是輕喚他一聲,不安道,“皇上是不喜歡臣妾的蓮心薄荷湯嗎?”
“不是,隻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納蘭澈淡淡道,說完便將碗內的蓮心薄荷湯全部喝完了。
萬妃見他吃完了,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稱心的笑,繼續用著嬌媚的聲音說道,“皇上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了?說給臣妾聽聽。”
“是政事。”他簡單而答,萬妃卻笑不出來了,皇上還似從前那般不苟言笑,唯有一次對她笑的時候,剛巧前皇後慕氏來了,她當時不得不多心,皇上好像是故意做給慕氏看的一般,但她轉念一想,皇上不是這樣的人啊。
跟在他的身邊那麼多年,她發現自己還是不了解這個男人。
她不知道慕氏在皇上的心中究竟占了多少分量,所以就忍不住想去打探,於是思慮片刻,她開口故作坦然的說道,“皇上,聽說前夜冷宮失了火,到現在還是沒有找到前皇後的下落嗎?”
她說話時,目光一直悄悄的打量著納蘭澈,發現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陰鬱,她的心中頓時不安,見納蘭澈並不說話,她便跪下身來請罪道,“皇上息怒,臣妾不該提這件事情,擾了皇上的心思。”
納蘭澈伸出大手將她扶起,臉上的神色也緩和了一分,“朕又沒有責怪於你,慕氏已經葬身火海,屍骨無存,她心狠手辣,壞事做盡,常言道人在做,天在看,盡管朕一時心軟,沒有殺她,老天也不會饒恕她,這一切都是她的報應。”
聽著納蘭澈冷若冰霜的話語,萬妃的心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皇上如此恨慕氏,她的心裏真是痛快。
時間如梭,轉眼過去了三月,池塘內的荷花由盛轉衰,滿塘的殘葉讓人心生荒涼。不知不覺,天氣又冷了。
這一日從安奉皇上之命出宮辦事,回來告訴納蘭澈一個消息。
此事在宮裏隻有皇上與他兩個人知曉,他知道這三個月,皇上的心裏一直記掛著前皇後慕氏,於是在宮外得了消息就匆匆趕回來了。
“皇上,蕭遙公子已經來消息了,此刻他們已經到了淮城,娘娘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