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百合的臉色卻堅定凜然,她不明白皇後娘娘的此番用意,但是自從她進宮的那一日起,她就再也沒想過要回去,就算死,她也要死在這裏。
頓了頓,她冷然道,“時光無法倒回,就算回去了,也無法繼續從前的生活,與其那樣,還不如留在這裏,所以嬪妾不願意出宮。”
給她機會她都不知道珍惜,慕依依對她已經無話可說了。
百合的爹娘隻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因此對她格外寵愛,若是她回到衢州城,未必會比在宮裏過的差,慕依依之所以給她這樣一次機會,完全是看在她爹娘曾經照顧過她的份上,而百合已經完全被虛榮迷了心智。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但願你日後不會後悔。”
李百合一直垂眸,眼底的那抹陰沉被很好的掩飾起來。
從長樂宮出來後,陽光有些刺眼。
萱兒跟在百合的身邊,非常納悶的問道,“主子,皇後娘娘是何居心?主子好不容易從宮女熬到現在的婕妤,若是出了宮,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宮女”兩個字讓百合的心裏極其不悅,她冷冷的看了一眼萱兒,“我知道自己出身低,你也沒必要如此提醒我。”
萱兒隨即慌了神,解釋道,“奴婢沒有那樣的意思,主子請恕罪。”
百合隻是心中不悅,想要發泄一下怒氣而已,這些年萱兒跟在她的身邊還算盡心盡力,她不再多說什麼,隻是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皇後娘娘回來了,而且風頭比以前更盛,她曾經出賣過皇後,皇後一定記在了心底,自己以後的日子隻怕會更難了。
自從慕依依回宮後,日子過得相當平靜,納蘭澈每天隻來她的長樂宮,後宮竟也沒人給她找麻煩。
有時候越是平靜,就越是讓人覺得可疑。
納蘭澈一早就去上朝了,慕依依懶懶的睡了一覺,直到日上竿頭才起來,她深深地覺得納蘭澈真是太可憐了,睡得比豬晚,起的比雞早,每天還要像牛一樣,處理那麼多的事情。
“娘娘,時候不早了,該起身了。”如意的聲音在帳外響起。
慕依依滿足的伸了個懶腰,這才走下床。
如意手中托著她的衣服,笑道,“娘娘,讓奴婢伺候你更衣,皇上說來就會來,我們得快點。”
慕依依的衣服被疊放的很整齊,如意打開衣服的瞬間,慕依依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那種味道很微弱,一般人是不會聞出來的。
“如意,先等一下。”如意剛要將衣服拿起來,聽到慕依依這麼說,手指本能的一縮,不明所以道,“娘娘,怎麼了?”
慕依依並未回答,她憑借本能仔細的查看著衣服,終於在領口脖子後的位置,發現一根很細很短的銀針,銀針被隱藏在裏側,若是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
若是不幸穿在身上,銀針就會輕易的刺入她的後頸。
她用一塊帕子將那根銀針取了出來,而後在鼻尖嗅了嗅,沒錯,就是這種味道。
如意發現她取出一根銀針,當時就被嚇得花容失色,不禁嗔怪道,“這浣衣局的人做事真是越來越不認真了,那麼長的一根針竟沒人發現嗎?”
“是有人存心想害本宮,故意放在上麵的。”慕依依淡淡道。
如意更加吃驚了,不由得瞠目結舌問道,“娘娘為何如此肯定?”
慕依依看著那根細小的銀針,冷冷笑道,“因為這根銀針上有毒,若是沒有被發現,銀針便會刺入身體,然後就會直接要了我的命。”
聞言,如意被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顫抖著嘴唇說道,“都是奴婢的疏忽,害的娘娘差點出了事,請娘娘責罰。”
慕依依輕鬆笑道,“如意,別擔心,她們想要害死我,沒那麼容易的,快起來吧。”
納蘭澈來的時候,就看見慕依依的身上依舊穿著她自己設計的輕薄睡衣,頭發也未盤起,隻是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這都日上竿頭了,她這是剛起來?
唉,她也太懶了……
慕依依見納蘭澈來了,隨即擺出一張愁苦的臉,悶悶的坐在軟榻上,懷中不安的抱著一個軟枕。
納蘭澈不由輕笑一聲,她越來越像個孩子了。
他走過去,一把扯過她懷裏的抱枕,寵溺笑道,“怎麼了?早膳用了嗎?”
慕依依依舊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連連歎氣道,“哪裏還有什麼心情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