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從宮外回來後,皇上對她的疏離更加明顯。
納蘭澈臉上的神情沒有多少的變化,繼續用著方才波瀾不驚的語氣道,“母後對兒臣有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有母後為兒臣周全,兒臣才能走到今日,母後在兒臣的心裏,自然十分重要,隻是兒臣覺得母後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不想讓母後過於操勞辛苦,因此便不願去打擾母後。”
太後的心裏如遭雷劈,表麵卻強裝鎮定。
她隱隱覺得,皇上似乎知道了什麼,但是她看向皇上,卻並未在他的臉上發現任何異常。
太後隻好在心裏安慰自己,知道自己秘密的人都已經死了,皇上絕對不可能會知道。
太後用眼角的餘光瞥了慕依依一眼,轉而說道,“瘟疫有了解決的方子,這自然是一件大喜事,皇上要慶祝,也不能單單和皇後在一起慶祝,後宮又不是隻有她這麼一個女人,依哀家所見,皇上應該在後宮準備一個慶祝宴,將各宮妃嬪聚在一起,這段時間,皇後大力節省後宮開支用度,每個人的心裏都在叫苦,這個慶祝宴也算是對大家的一點補償。”
太後真會做好人,慕依依偏不讓她如意,氣死你。
思及此,她緩步向前,聲音故作嬌柔,道,“母後,舉辦慶祝宴未免太浪費了,後宮姐妹若是覺得苦,兒臣就不再刻意節省開支用度就好了,況且皇上最近一直在為西南的百姓焦慮,心情難免壓抑,因此兒臣才想出這個法子讓皇上放鬆一下,西南的瘟疫雖然已被控製,但是那裏的百姓有的已經家破人亡,百姓生活比以前更加艱苦,若是宮中這個時候再舉辦宴席,隻會讓天下的百姓覺得心中淒涼,兒臣覺得實在不妥。”
“皇後究竟是為天下的百姓著想,還是隻是為了你自己?”太後瞧著她那張虛假的麵容,心中就十分生氣。
真想撕了她。
“兒臣和皇上站在一起,自然是為天下的百姓著想。”慕依依繼續有理,還搬出了皇上。
一直站在太後身後的媖妃,見皇後竟如此明目張膽的與姑母作對,心中很是憤懣,她不由得開口道,“皇後娘娘真是好大的膽子,連太後的話都敢直接反駁嗎?”
“你的膽子也不小,這裏有你說話的份?”納蘭澈幽幽道,一點麵子都不給媖妃留。
連慕依依都驚訝了,她沒想到納蘭澈會這麼幫她。
媖妃明顯一愣,臉上既傷心又羞愧,隻好將求助的目光轉向太後。
太後諷刺一笑,“皇上偏心不要偏得太厲害,皇上如此慣著皇後,隻會讓她越發不懂規矩,看來哀家要找個時間,好好的教教她。”
“皇後是兒臣的皇後,兒臣覺得她好,她便是最好的,此事就不勞煩母後了。”納蘭澈用著極為恭敬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
太後極為生氣,卻也不能拿她怎麼樣,一時間氛圍陷入僵局。
這時慕依依卻極為輕鬆的笑道,“母後親自教導兒臣規矩,真是兒臣的榮幸,實不相瞞,兒臣在宮外過了三年,宮裏的規矩的確都忘得差不多了,母後親自出手,兒臣一定跟著母後好好學。”
慕依依的笑容有些諂媚,她正愁沒機會和太後接觸呢,這下好了,看她不氣死她才怪!
太後帶著滿腔怒火離開了承明殿,媖妃臨走時,悄悄用眼神惡毒的看了慕依依一眼。
討厭的人終於從眼前消失了,慕依依頓時感覺整個身心都舒暢起來。
“皇上,還玩不玩?”她走到方才的圍棋旁,笑著問道。
納蘭澈已經沒心情再玩了,他看著慕依依,目光焦慮道,“你明明知道母後對你有諸多不滿,方才為何還要答應?隻怕表麵上是要教你規矩,實際上不知要如何折磨你了。”
慕依依才不擔心,她輕鬆一笑,道,“我也是不想見你們的關係鬧的太僵,所以就答應了,你放心,隻要我不出錯,太後還能故意為難我不成?”
“你以為呢?”
他怎能放心?以前就是他太過順從太後,才沒能好好保護她,萬般無奈之下,隻好將她送出宮外,但是即便如此,她在宮外還是被人追殺,險些喪命。
從她重新回到他身邊的那一刻,他便發誓,定會用生命來保護她。
慕依依不喜歡他蹙眉的樣子,她習慣性的幫他撫平眉頭,笑道,“我會好好保護自己。”
榮王和蕭遙公子回來後,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了。
聽說榮王在這短短的一個月之內,不僅將瘟疫徹底消除,還發放大批的物資和銀兩幫助百姓恢複正常的生活,他甚至派遣士兵下地幫百姓收割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