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衝進了餐廳的廚房,一邊四處打量著同樣亂七八糟的廚房,尋找著可以躲藏的地方,一邊拉著女孩跑,身後二十多米外還追著幾個吃人的人,伊行看到了廚房送餐電梯旁的冷藏室那厚重的大門,拚命的朝著那大門跑去。
當他拉著女孩跑到那大門的門口準備開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女孩那變了音的嘶吼。
尹行迅速回頭,看到女孩那件白色的毛衣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看到女孩脖子上皮肉外翻的傷口上正冒出黑色的血,看到女孩那張開的滿是鮮血嘴巴,看到女孩那沒有一點黑色的白色的眼,尹行一陣腿軟,心道:
"這不坑麼,我TM真二的一B啊,怎麼拉著這貨跑了一路啊!”
有心把女孩一腳踹開,可是腿軟的沒使上什麼力氣,女孩隻是向後踉蹌了兩步,就又向他撲來。
就在女孩向尹行撲來的短短幾秒的時間裏,尹行拉開大門,探身往裏衝,拉上大門,用全身的力氣頂住大門,上上了內鎖;女孩伸出她雪白細膩的手,揮舞著追在尹行身後,在尹行拉著門把手準備拉上門的時候,女孩的一隻手拉住了尹行的胳膊,扯開了胳膊上的衣袖,長長的指甲摳在尹行的胳膊上,嵌在肉裏,拉扯力下,在尹行的胳膊上劃出五道長長的血印子,然後前衝撞上關閉的大門,使勁的撞著厚重的大鐵門,身後的幾道人影也衝到門邊,加入了撞門的行列。
大門的撞擊聲由雜亂變成淩亂,又由淩亂變成單調,最後一切的撞擊都消失,尹行慢慢的靠著大門滑坐在冰冷的地麵上,因為高度的緊張腦門上顆顆豆大的汗珠慢慢融彙,承受不住重力順著尹行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已經被汗水打濕的襯衣的領角。尹行的身體慢慢的放鬆,恐怖的畫麵像幻燈片一般在麵前浮現,突的打了個大大的冷顫,似乎突然找到了身體的感覺,寒冷的氣息從衣服的縫隙裏使勁往尹行身上傳開,被汗水打濕的襯衣變的冰冷。尹行哆嗦的起身,盡量把身體幅度調到最低,怕碰到什麼東西發出聲音引得那些咬人的家夥的注意,一麵戒備的打量著身處的環境。亮光是透過大門上的玻璃照進來的,大門有兩米多高一米五寬,整個門鑲嵌在厚厚的承重牆上,牆體有快1米的厚度,形成一個短門廊,門的對麵是兩塊交叉重疊的厚毛毯做成的門簾,冷氣透過門簾的縫隙往外吞吐著白霧。尹行走到門簾邊,盡量不發出太大的聲音,把兩塊當做門簾的毛毯都扯了下來,連著腦袋一起都包裹在了毛毯裏,借著透過大門玻璃的光亮慢慢的走進冷藏室裏麵。冷藏室裏的左麵牆上有一個電子溫度計,上麵顯示著-4℃,可能是冬天的原因,為了減少電力消耗,冷藏室內設置的溫度不是很低,這樣的溫度能更快解凍肉類食品吧。從裏到外的房頂上是一排排的鋼梁,上麵一個挨一個的鐵鉤子上掛著各種肉,靠近大門的地方不像裏麵排放的很滿,還是比較寬敞,左邊牆邊是一筐筐碼放的比較整齊的蔬菜箱子,右邊堆放一些空框子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旁邊靠近門口的右邊牆角一條滿是油汙的長凳,此時尹行正靠著牆坐在長凳上,身上裹著毛毯,身體微微的發抖,眼神愣愣的看著地麵上的雜物發呆。
“誰來告訴我,這是腫麼了,人都腫麼了,一個二個的都瘋了麼?..........都瘋了麼?”尹行嘴裏碎碎叨叨的念叨著,距離他躲到冷藏室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尹行一直表情麻木,隻是不停的念叨,他包裹在毛毯下的身體,一直不停的在顫抖,嘴唇不知是凍的還是其他原因黑紫黑紫的沒了往日的顏色,毛毯包裹裏的抓傷的胳膊五道血痕,血痕邊緣黑色的血塊已經凝結,整條手臂都是冰涼的,而尹行似乎完全感覺不到胳膊的存在,可能是冷的原因,傷口上不在流血,隻是五道傷口仿佛五條凍死的黑色小蛇,一動不動。
忽然尹行心中湧起一陣陣的惡心的感覺,控製不住似得突的爬在長凳上一陣的嘔吐,中午吃過的喝過的所有東西,一股腦的全都吐了出來,控製不住的吐了好一陣,尹行的頭腦微微的清醒了些,慢慢坐會原來的樣子,感覺胃部泛起的惡心,努力控製自己不在嘔吐,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慢慢的發熱“我這是怎麼了,一冷一熱的,難道發燒了?.....現在怎麼辦,外麵都是吃人的家夥,出去之後該怎麼躲?.......媽媽怎麼樣了,這裏麵連信號都沒有,她一定在擔心我了,我該怎麼聯係她啊?..........到外麵找個能有信號的地方,不知道外麵是不是都這麼亂,妹的都這麼長時間了,警察怎麼還不來啊?.......哥快HO不住了!”強忍著惡心嘔吐的感覺,尹行站起身,借著亮光想找找有沒有什麼自衛的工具,鋼梁上掛著些一尺來長的鐵鉤子,房頂不高,踩這長凳應該就夠得著了,伊行踩這長凳,從鋼梁上摘下一隻鐵鉤子,掂了掂鐵鉤子的分量,還算和手,慢慢的靠近大門,想透過大門上的玻璃窗看看外麵的情況,忽然,所有的光線全部消失,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伊行定定在站在原來的地方,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動也不敢動,整個世界好像都不存在似得,看不到,聽不到,隻能感覺到很冷,似乎整個世界就隻剩下無邊的冷意,和一陣陣心頭泛起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