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聽來的一個故事。故事發生在皖北的一個村子裏,一戶人家靠為別人榨油為生,村裏人都叫這家的戶主為“老油坊”,老油坊有五個孩子,分別叫大喜、二喜、三喜、四喜、小喜。聽村民們說老油坊原來還有一個孩子,剛出生時,屁股沒分開,沒過多久就死去了。老油坊怕別人知道後,說他生個孩子沒屁眼,就把死去的孩子埋在了糞堆裏,時間久了,屍體和糞便化在了一起,都作了壯地的材料了。村民們說的有板有眼,以至於村裏很多人不敢和他們來往,說他們一家是魔鬼變得,再加上他家榨出的油,村民總感覺味道吃起來怪怪的,所以村民多不去他家榨油,老油坊沒過多久,就把榨油機按廢鐵價賣掉了。後來聽人說,這是鄰村“老泥鰍”為了爭生意,瞎編的東西。不管怎樣,“老油坊”的名號倒留了下來。一晃很多年過去了,村裏很多年輕人都選擇到外地打工去掙錢,他們口中的外地生活,不用一個糖咬成幾半兒全家分,不用天天吃饃沾醬豆,不用一家人和牲畜在一間屋子裏睡、、、、、、總之,一切都是美好的。一天晚上,老油坊的大兒子大喜和老油坊夫婦說了想出去打工的想法,老油坊對著煤油燈一口一口抽著煙葉,老油坊的老婆弓著九十度的腰來回走動著,眼淚一滴一滴往下落。天還未亮,大喜就穿上昨晚他娘昨晚為他特意準備的衣服,卷好鋪蓋,和全村幾個年輕人一道就出發了。到了車站買票時,大喜拿錢時才想到昨晚他娘為了防止小偷偷錢,把錢都縫在了他身上穿的**裏邊了,大喜忙把鋪蓋交給同行的人,飛快的找個僻靜的地方想把錢拿出來,由於線縫得太密,大喜隻好一點一點拆線頭,由於心急,用力過猛,**撕出了一個大口子,錢總算拿出來了,大喜一看,眼淚唰唰地往下落,原來大喜娘把家裏的能拿的錢都給大喜拿來了,大喜看著這一把一分、二分的紙幣,心裏念叨:我一定掙大錢回來,孝敬俺娘,等著俺。大喜娘卻沒等到這一天。眼見著和大喜出外打工的人,一個個都回來了,卻沒有大喜的身影,聽回來人說大喜想在外邊多待段時間,掙多了錢再回來。一年兩年過去了,大喜還是音信全無,各種謠言就傳了出來,有說是大喜被人拐進了黑磚窯,有的說大喜在外邊被人謀害了,也有的說大喜在外邊發了大財不想回來了、、、、、、大喜娘的精神在期盼中越發的不正常,村民們每天晚上都會聽到大喜娘在村口大聲的哭,她還逢人便問:“見我家大喜嗎?見我家大喜嗎?”外村人把她送回來好幾回,因為她要找回她的大喜。
一連十幾天都沒見到大喜娘,他家人也沒尋到,直到有一天派出所來人讓老油坊去辨認屍體。聽去的村民回來說是在一個臭水溝發現的,可能是失腳掉進去的,發現時屍體已經腐爛了,身上爬滿了水裏的馬鱉,最後是用木板把屍體推入一個塑料桶裏才把屍體撈了上來。大喜娘死後沒多久,老油坊的女兒小喜懷孕了。各種說法又鋪天蓋地的成了村裏人飯後的談資。“那是大喜娘投胎到小喜的肚子裏了。”“肯定是偷人了。”“聽說是老油坊那幾個兒子造的孽。”、、、、、、不過村裏人都沒見過小喜生出的孩子。過了兩年,老油坊用小喜和趙莊一戶有些瘋癲的人家換了親,算給兒子們找了個媳婦,周圍人說老油坊給兒子結婚所有的開銷都是當年小喜所生的兒子賣的錢。老油坊的兒媳婦叫傻蘭,老油坊家裏還有三個兒子,至於嫁給的是哪個兒子,還真搞不清,他家就三間破瓦房,一間留著拴牲畜,一間盛著雜物和糧食,一間就是臥室。老油坊在門口不遠處用土坯子蓋有一間小房子,他住在裏麵。他家就這樣住著,也不在乎別人的指指點點。傻蘭生了個兒子,名字叫全喜。眼瞅著全喜逐漸大了,可以分地了,農村裏按人口分地,想要地的話,就要上戶口,老油坊找了村支書好幾次,都沒辦成,給出的理由是全喜的爹娘沒有結婚證。這次老油坊去,還是不行,老油坊嘴裏咒罵著村支書回到了家,把情況一說,二喜急了,“他爹娘造他的時候,還要政府批條嗎?”“肯定是想讓我們給他送點禮,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今天擺的什麼臉。”三喜也岔岔地附和著。“對、對、對”,四喜跺著腳,從咬緊的牙齒中蹦出這三字。二喜像是下了決心,隻聽他喊叫道:“傻蘭,把全喜帶著,一家人都去找他個王八羔子去,不給辦,今後就賴在他家不走了,四喜,把家裏那條狗也牽上,人多力量大。”快到村支書家門口時,他們帶的那條狗溜在路邊拉了泡屎,四喜忙跑過去,踹了那條狗一腳,“狗崽子,沒到村支書家,你拉什麼玩意,要拉也要拉到他家裏去。”“四喜,省點口水,到村支書家再罵,和這個不懂事的畜生叫什麼勁。"二喜數落著大喜。“好了,別嚷嚷了,眼看就到了,都省點力氣吧、、、、、、”老油坊心事重重的教訓著兩個兒子。“老吳,開門,老吳、、、、、”老油坊叫了半天,才見村支書老吳開門,“哦,老油坊,是你啊,對不住,剛剛在屋裏迷瞪會,沒聽到。”“滾你媽逼,就你事多,今天、、、”沒等二喜罵完,老油坊一個大嘴巴子扇掉了二喜下麵的話,“和你大爺說話,一點規矩都沒有。”二喜在老油坊的怒視下,退到了一旁,嘴裏仍嘰嘰咕咕的。“老吳,別忘心裏去,這孩子缺教養,今天我們來,還是為全喜戶口的事,你看、、、、、、”“老弟,這事真沒法辦啊。。。”老吳顯得很為難。“爹,我就說不要和這狗日的廢話,今天他不給辦,我們就賴在他家不走了、、、、、”二喜又衝上來嚷道。三喜四喜也都咒罵著。“你們要辦,先說明,這孩子的爹是誰?”老吳也發了火嚷了起來。一句話說的幾兄弟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應答。老油坊看這形式,轉頭問傻蘭,“他們三個誰對你最好啊?”傻蘭不說話,隻回身盯著四喜。“老吳,你這話問的,我給四喜娶的媳婦,小孩爹當然是四喜了。”“爹。。。。。”二喜、三喜支吾著喊道。“有事回家再說,先把孩子的事辦好。。。。。”老油坊頂回了兩個兒子要說的話。“老吳,既然你該問的都問了,孩子的事......”看老吳還沒有回應,四喜跑到一泡狗屎前,抓起來,就要往老吳身上砸,“給不給我兒子辦!那是我兒子!”老吳一看這家人的仗勢,今天不答應是沒法脫身了。全喜的戶口算是辦好了,他的爹叫四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