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扯出一絲冰冷笑意:“幸?這字好熟悉。九哥即位也沒多久卻已把父皇那些東幸南幸的手段全學會了。”
趙構臉霎時盡黑,抿唇狠狠地盯著柔福,周圍的空氣便在他沉默的憤怒中凝結。嬰茀悄悄挨到柔福身邊,伸手到她身後拉了拉她衣裾,示意她開口賠禮告罪。柔福卻並不理睬,反而站起身直視趙構道:“九哥,我們不要再退後逃跑好不好?就留在臨安迎敵,然後打回汴京去,打到金國去,把父皇和大哥救回來……”
“你懂什麼!”趙構怒道:“你道國家大事跟你們小女孩過家家一樣,你說怎樣便能怎樣?暫時退後避禍是必須的權宜之計,敵我力量懸殊,一味死撐下去隻能是以卵擊石。靖康二年父皇曾有再度南幸之意,但大哥接納了臣子的意見繼續留守汴京,結果又怎樣?”
“那不一樣!”柔福立即反駁:“當時確實是力量懸殊,而現在主要是態度問題,大宋未戰便先怯了。九哥,靖康二年五月宗澤進援汴京後一度穩定了局勢,他後來一連上了二十四道《乞回鑾疏》,求九哥回汴京重建都城,九哥為何不答應?如果當時九哥回去,增強汴京的防衛,那今年二月汴京便不會再度淪陷了。九哥,你出使金營時的勇氣呢?你傲視敵酋的氣概呢?如今金兵就那麼令你害怕麼?”
趙構怒極揚手,似馬上便要落至柔福臉上。柔福不畏不懼,傲然仰首以待,玉齒微微咬唇,半怨半惱地看著趙構。
趙構手重重落下,不過卻一掌擊在了身旁的桌上,桌上的杯盞茶壺立即彈跳而起,傾倒滾落而下,脆響連聲,在地上摔得支離破碎。
隨後他冷冷掃視兩旁的宮女,命令道:“你們扶福國長公主上車。”
宮女明白他是要她們架柔福出門,答應了一聲便過來“相扶”。柔福卻朝她們怒目而視,道:“我就不走,你們誰敢過來?”
宮女們便都愣住了,不知是否該繼續“請”她。
趙構見狀亦不再多說,直接伸臂攔腰一抱便把她抱了起來,然後不顧她的掙紮徑直出門朝備好已多時的車輦走去。嬰茀先是一驚,隨後鎮定地轉身令柔福的宮女太監們立即為公主收拾行裝放入車中。
柔福仍在不斷掙紮,雙手使勁推搡捶打著趙構,趙構遂加大雙臂力道,將她緊緊箍於懷中。這個動作卻奇跡般地令柔福瞬間安靜下來。她靜靜地依在趙構懷裏,在他感覺到她的順從而詫異地低頭看她時,她的微笑如秋水漣漪,緩緩漾開,雙目中甚至浮升起一層朦朧而妖冶的水霧。
趙構心旌一蕩,那日華陽宮中他抱她入蕭閑館的尷尬回憶席卷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融入許多負罪感的苦澀的喜悅。但他不會讓他的異樣反應形之於色,他維持著漠然的神情,繼續扮演他劫持者的角色,一步步有條不紊地行走著,目的地是車輦所停之處。知道現在自己懷中的她比當初那豆蔻年華的小姑娘更為危險,竟長成了妖魅一般的女子,他再不垂目看她。
“九哥,”柔福忽然伸出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我不走,是想看你會不會留下來用盡所有力量與金軍對抗——為了保護我。”
“真是個傻念頭。”趙構柔聲對她說,目光依然投向前方而不落在她臉上:“九哥會保護你一生一世,所以要把你帶到最安全的地方,不讓你麵臨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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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