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的是華家的事情。
沒有直接提到華家,是怕萬一事情不如人意,再提會讓華裕德難過。
華裕德愣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我從來不知道,我那好侄子會固執愚孝到那個地步!”
徐其容一聽這話,心裏咯噔一跳。
華裕德也不賣關子,繼續道:“聖上既然封了我做西南王,又知道我和北郡王爺的關係,自然不願意再因為區區一個華家讓我心中不悅。我爹娘和養父母的冤屈,少不得舊話重提沉冤昭雪。華裕城做出那種事情來,就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的。就是華家諸人,也逃不脫流放的下場。”
徐其容皺了皺眉,心下更是覺得有些慌張。
華裕德看了眼徐其容,眼神很是古怪,也不知道是想歎息還是怎麼的,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然而君安要保他們,不要他那條命也要保他們!”
徐其容失聲問道:“他做了什麼?”
華裕德見她嚇成這樣,心裏微微有些醋意,腦子卻是理智而清醒的,不但不跟徐其容計較她的失態,反而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她:“沒事,他好好的呢!”
徐其容一聽,不但沒有高興,眉頭皺得更緊了:“那你的仇怎麼辦?”
華裕德愣了一下,心裏一片柔軟,她心裏記掛更多的是他,他是她的夫君,她的天呢!道:“我總不能把他逼上死路,華家人沒有流放,隻是家產查封貶去了西北,華家子弟終生不能入仕。如今天下大定,隻東海那邊不甚安穩,聖上有頒禁海令的意思,派了君安去東海抗擊倭寇。”
徐其容皺了皺眉,對這話不怎麼相信,如果隻是這樣,她夫君恨了這麼多年,又怎麼會輕易罷休!
果然,華裕德看了徐其容一眼,繼續道:“聖上允了,下令倭寇一日不絕,君安一日不得離開東海。”
徐其容默了默,東海倭寇豈是那麼好相與的,禁海令頒了撤,撤了頒,陳晉淩此舉,分明是把華惟靖困在了東海。華家貶去了西北,華惟靖去了東海,隻怕以後不但見不了麵,連家書也是不能傳的了。
華家之前是擁護陳晉鯤的,陳晉淩對華家下手,也不全是為了華裕德,隻怕也有自己的私心在裏麵。可他要管製東海,就需要一把刀,華惟靖是個人才,他主動做了這把刀,陳晉淩願意放過華家也不奇怪了。
徐其容又覺得有些不對,陳晉淩讓華惟靖去了東海,把華家人貶去了西北,明顯是要拿華家來製住華惟靖,可見他也不是一個大方的君王。又怎麼會封華裕德為西南王?她本以為他會許他們富貴榮華,然後把人像金絲雀一樣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的。
之前華裕德說了兩個幸好,她卻是不信的。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別說在這種大事上陳晉淩和管元宋會不會聽霜憐的要求,就是霜憐,她們感情再好,也不會拿這種事去跟他們胡攪蠻纏的。
徐其容忍不住想問:“你……”
可話一剛出口,就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