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落微開始懷疑汨羅的真實情況了。
一旁的陌統猛的看向汨羅,似乎同樣震驚,隻不過他的盔甲外貌沒有神情顯示,倒也看不出情緒如何。
鈺雅公主也是被汨羅的話驚了一驚,但妖精一族天生容易信人,再者她們天生就有數千年的壽命,因此也就沒在意,繼續講了下去:“當年我們妖精一族雖然與四宗關係都非常好,但相比較起來最親近的,還是天闕堡的堡主。”
“根據先祖流下來的自傳,裏麵除了妖精一族的日常,大部分寫的都是和段予晏之間發生的事情。那時的段予晏,是個比任何人類都要善良的好人,與我們妖精一族當時的族長是莫逆之交。”
“你們隻可看那天闕堡的建立位置在我們的族地附近,就知道當初與段予晏的關係好到什麼程度。隻不過聽陌統說,我們妖精一族的密地,現在已經成了那段予晏的大殿了。”
落微默默歎了口氣,從沃甫族長給的地圖來看,三百年前的君臨城,其實是一片繁茂的森林。昨天落微去看的時候,天闕堡的地盤,幾乎趕得上整個君臨城了,但三百年前的天闕堡,位置要往後挪,地盤也隻有如今的五分之一。
不管再怎麼克製自己,鈺雅公主心裏還是止不住的難過和傷心,緊緊捂著嘴嗚咽了許久,她才再度拭淚訴說著那可怕一幕的發生。
“我們妖精一族的密地,是放置貴重物品之處,也是妖精一族死去的族人埋葬之地。三百年前,密地的墓穴處突然被黑霧籠罩,十分邪氣。我們妖精一族天生純淨體質,壓根靠近不得,隻得求助天闕堡。”
“墓穴裏不但有妖精一族,亦有著天闕堡曆代的堡主屍身。那時的段予晏還叫段暄,是剛剛繼任天闕堡的堡主,聞訊便馬上趕來了。”
鈺雅公主回憶著到這裏,卻是雙目赤紅,可以看出她內心的憤恨。
“此事事關重大,當時我也在場,陪著父王母後看著段暄帶著不少人類進去,足足待了十天才出來。就在他出來之後,黑霧便消失無蹤了,但隨行的人類全部都沒有了蹤影。”
“父王當即迎了上去,卻是發覺他身上的氣味不對。那段暄很爽快的告訴我們,他不是段暄,而是段予晏,他複活了!”
汨羅聽到此處,便露出恍然和輕蔑的神色:“隻怕那段予晏在臨死前,施展了什麼陰狠的法術,然後過了兩萬多年才將這法術完成,引來了段暄後奪舍了對方的身體。”
鈺雅點點頭:“應該如汨大人所說吧,但是我們卻是不懂人類的什麼法術,再者段予晏在我們妖精一族的心中,一直都是個十分好的人類,當時更多的是好奇。那消失的人類和段暄都被他哄騙說,當時裏麵很危險,他用法術將那些人類轉移回城堡了,我們便沒有再多想了。”
“然後他說想請我們妖精一族全部的族人去天闕堡做客,舉行一個盛大的典禮慶祝他的複活,並囑咐我們先不要走漏風聲,到典禮開始之後再說,好嚇那些人類一跳。”
“父王和母後都很高興,便召集全族人一同去玩耍,段予晏專門安排了一個大殿就走了。隨後族人個個都喝的酩酊大醉玩到了天亮時,段予晏才回來,父王便詢問段予晏準備什麼時候說明身份,段予晏就一掌把父王........”
鈺雅說不下去了,捂著臉放聲大哭。
那些聽著在默默流淚的小妖精都抱在一起,直哭的落微也心酸難忍,眼淚簌簌流下,咬牙恨聲:“這段予晏是複活成了魔鬼吧!!”
“當時情況十分混亂,到處都是人類要殺我們。我那時性格十分軟弱,又因為一些事情心情不好,看到這樣的事情幾乎都要昏過去。之後如何逃亡的也不記得了,等我清醒時,懷裏抱著侄子沃誠的屍身,母後抱著父王的屍身,已經到了這裏。”
好半天止住了淚,鈺雅沙啞著嗓子道:“這裏以前是一個山穀。當時我們無路可逃,母後便犧牲了自己封鎖了這塊石頭,隻要我們不打開,任何人任何法術也無法穿透,進而傷害到我們。”
“那段予晏發現無法打開之後,便用法術將這裏封閉了起來,揚言要餓死我們。但是數日後眼看就要撐不下去時,他卻種植了這些花草,又給了這奇怪的照明石頭,送進來許多的人偶采摘花蜜給我們,時不時的來一趟哄騙我們,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熬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