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微從沒有一刻這樣清醒、清晰、清楚的明白了自己與眼前之人的差距。
慧卿祖師和萬霆尊者聯手攻勢下,那汨羅依舊輕鬆寫意漫不經心的抵擋著,認真時隻一擊便讓兩位大能毫無抵擋之力。
而她,隻是被些許的威壓波及便隻能等死。
掩起眼中的酸澀,落微站起身,對著汨羅行了大禮:“落微拜謝前輩救命之恩。”
汨羅一襲青衫,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紮不束,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但他的神情,不再向以往那般喜怒外露,隻是眉目疏淡地看著落微:“你我關係,不必多禮。”
你我關係....
落微真想問咱倆什麼關係,你給我說清楚了!
卻還是記得眼前要緊之事,再度拜謝後,轉頭看到一旁被她和汨羅的對話驚得不知道什麼情況的兩位大能,最終還是仗著心中那說不清的把握,得寸進尺道:“不知前輩,為何與我宗師祖起了爭執?”
你明明說過,不會與烈焰宗為敵的!
似看透落微的內心,汨羅神情微動,似是有些無奈,也有些疲倦的從半空中飄渺落地:“若你師祖現在離開,我不會阻攔的。”
落微還是第一次見到汨羅有些悲傷的模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她沒有問,因為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問這些事情。
她又再度行禮後,轉身走到了被汨羅一擊重傷,卻強撐著站到自己身後,擋住了萬霆尊者的師祖身邊。
無論如何,她的宗門都是最重要的,因為他們是自己的後盾,沒有人比宗門更重要。
“師祖,您的意思?”
慧卿祖師麵無表情,但他的眼神中透著不合時宜的八卦之色,閃閃爍爍的不停從汨羅和她的身上來回轉動,讓落微頓時心生古怪之感。
莫非,師祖是個老頑童?
那萬霆尊者卻是被汨羅的反應鎮住了,眼前這女子,引動了汨羅三年來罕見的動容之色,而她,是烈焰宗的人。
汨羅,看來是真的不在乎萬法宗!!
萬霆尊者想到這裏,臉上露出悲憤之色來,不再理會慧卿祖師,而是匍匐在地爬到了汨羅的腳下,哀求道:“上仙,上仙,求您施法救救萬法宗罷!”
汨羅似在看著落微出神,萬霆尊者的動作讓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你想要本座怎麼救?”
“怪我等不該拿萬法宗的道統威脅上仙,但請上仙看在蘅羅仙子的份上,莫要讓萬法宗道統斷絕啊!!!”
萬霆尊者此刻全無半點尊嚴可言,他抓著汨羅的袍角,哀聲求道:“若上仙實在生氣,便殺了萬霆出氣吧,往後萬法宗在上仙的統領下,必將叱吒整個修仙界啊!”
“本座叱吒修仙界做什麼?”
汨羅好整以暇地看著腳下毫無形象可言的修士,嗤笑道:“若不是因為你們的野心,萬法宗會走到今日這一步?真是有趣,你等枉費了蘅羅仙子的心血,倒來求本座不要斷了萬法宗的道統。”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更加不屑:“萬法宗的道統,本就是蘅羅仙子的道統,你等連蘅羅仙子的功法都丟失了,早就斷絕了道統,何必如此惺惺作態!”
“上仙,上仙!!您不能如此狠心啊!”
萬霆尊者近乎絕望的喊著:“我等雖然將蘅羅仙子的功法丟失,但她的意誌我們代代相傳!您如果不信,可以看看,我們每個人在最初進宗就發了道誓!我們如此做都是為了給您報仇,一切都是為了您啊!”
汨羅氣極反笑了一聲,突然一腳將那萬霆尊者踹了出去!
之後慢慢地俯身,將方才被萬霆尊者握住的袍角撕了下來,嫌棄地扔在了他的眼前,眼中帶著怨恨之意:“十萬年,縱然最初那些上古門派勢大,你等沒有機會,那三萬年前萬法宗崛起之日到如今,你們當真是沒有機會救本座嗎?”
“你們早就忘了本座,那道誓,隻是蘅羅仙子留下來的牽製罷了!蘅羅仙子驚才絕絕,早就想到在她死後本座的事情會被人淡忘,因此每一個進入她門下的弟子都必須立下道誓!”
“但她的道誓中並非‘但有機會,即刻行動’,而是給你們留了餘地,是‘若有機會’。隻要你們覺得有一點風險,這誓言便不必遵從!”
萬霆尊者麵色難看,自是無言以對。
“本座回來,本是因為那千寒手裏的令牌,這原就是蘅羅仙子留給你們取信與本座的。可惜,你們將蘅羅仙子的道統如此糟蹋,個個心性又不堪的很,本座巴不得這道統趕快滅絕,省得本座親自動手!”
汨羅幹脆把話挑明了:“你大概不知道吧,烈焰宗早就忘了本座,在數千年前開始就沒有任何人看管本座。隻要你們稍稍留意一點,今日被踏平的便是烈焰宗。現在,救本座出困境之人,就是你眼前的這一位,這便是本座不對烈焰宗出手的原因。”
萬霆尊者終是絕望了,他終於明白自己不敵慧卿祖師,將其引過來想讓汨羅殺了對方時,汨羅竟然想要連他一塊殺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