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了大概半個月,產品發膠濟線走青島港,阿爾弗雷德先定了五十台留聲機、五十輛自行車、一百台縫紉機和一百塊手表,當然現款現*貨的規矩還是遵守的。不過這幾天他和夫人在濟南用的留聲機和自行車不算在內,我也沒有這麼小氣,還送了他們主仆二人一人一塊高仿的勞力士手表,伊麗莎白的是度娘送的天梭坤表。樂得這三位洋人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滿眼的小星星。特別是伊麗莎白居然纏上了冷麵的度娘,我給度娘配置的擬人女士服裝,伊麗莎白居然看上了,死皮賴臉的要度娘給她一樣來一套,好在有縫紉機。於是乎老管家和苗老大開始頻繁的往返於商埠和濼口,買來各種布料,度娘的裁剪出神入化,連尺子都不用(當然不用,她的眼睛是激光測距,誤差是用萬分之一絲計算的),為了避嫌才沒有亮出手撕布料的驚人功夫,縫紉機的飛輪轉速趕上螺旋槳了,手底下布料分合都出現了重影,在三位洋劉姥姥的崇拜中,伊麗莎白有了自己的休閑套裝、職業套裝、晚禮套裝、沙灘套裝。於是阿爾弗雷德的讚美與伊麗莎白的換衣服重複了近一天的時光,終於老管家頂不住了,口吐白沫倒在我辦公室的沙發上,當然我認為是他接受不了沙灘套裝的性感才昏迷的,願上帝原諒他這個老不正經的管家吧,阿門!
這兩天阿爾弗雷德和伊麗莎白又有了新的娛樂項目,拉著我和度娘,四輛自行車滿濟南府的轉悠,千佛山、大明湖、趵突泉都逛了遍,阿爾弗雷德美其名曰是測試產品的可靠性,其實是拗不過伊麗莎白的性子。於是乎濟南府的老少爺們可算是開了眼了,穿著牛仔褲和西式襯衣的四位華洋男女,一人一輛兩輪車,八個輪子飛快的旋轉著,純銅的鈴鐺清脆悅耳,在狹窄的青石板路上飛奔。最奇特的還是後麵跟著騎著騾子飛奔的三個精壯保鏢加一個一身獵裝,帶著騎士盔白手套,一邊擦汗一邊卻和胯下的大青騾子較勁的洋老頭,這兩組四人組合那叫一個抓眼球啊,不到半日濟南府算是轟動了,別看沒有都市新女報,濟南府的消息傳得飛一般快,看熱鬧的比平時出紅差人都齊整,大姑娘小媳婦的也顧不上拋投露臉都擠到街邊,老頭老太太更是坐在板凳上扇著蒲扇喝著大茶看西洋景,有閑人直接包了茶館的二樓一邊嗑瓜子一邊侃大山,就等著看稀奇,連煙槍都顧不上了。伊麗莎白還在估衣巷、芙蓉街大肆購物,我和阿爾弗雷德的車子後座綁滿了大大小小的包裹,差點沒把車子堆滿,反正從車子前麵看是見人也見貨,從後麵是見貨不見人了。
一身臭汗的回到廠裏,老吳迎上來,滿麵笑容的說:“東家,快擦把汗吧。你是不知道啊,今天許師爺來咱廠裏,進門就把五十兩銀子給放到櫃上。”
“這是鬧什麼洋咕咕,莫不是有人威脅他,還是”
“都不是,是您和杜姑娘這幾天陪著阿爾弗雷德他們夫妻到處遊玩,這些官府的人早就盯上了。他們打聽到英國公使館給咱們巡撫衙門來了照會,要求巡撫給予保護,說是大英帝國的爵爺。師爺他們來請老漢去喝酒,酒席上我就順便提了提廠子是您從國外帶來的技術和本錢,還說阿爵爺是您的八拜至交。這不許師爺今天就把銀子退給我,估計是嚇得。哈哈哈。”
“行啊,老吳,沒看出來,你這手拉虎皮扯大旗蠻熟練的嗎。不過做人不能不講信義,許師爺怕事不是壞事,銀子加一倍給他送回去,就說是我的意思,以後每月的例錢不少他的,但請他有事的時候提前言語一聲就算對得起朋友了。其他衙差的銀子不少給,抬頭不見低頭見,誰沒個馬高鐙短的時候不是。”
老吳一豎大拇哥,“東家仁義,放心吧,老漢一定辦的妥當,不讓許師爺有半點疙瘩,今後指定鐵了心為咱廠子辦事。”
老吳去辦了事,知道這事的官差都挺佩服這廠子的東主,仗勢不欺人,辦事地道,為人仗義,是個值得交的漢子。從此這一帶的巡營管事都是主動有事沒事的到門上打個招呼,有不開眼的賊人來踩點,被巡片的拉到菜地裏差點打成肥料,算是給濟南府的梁上君子提了個醒,這地不能碰啊。
據說陳師傅聽說了大英帝國的爵爺到濟南府拜訪把兄弟的章節,雖然硬挺著沒上門道歉,但是也關門歇業了大半個月,說是東家身子不爽,其實是嚇得。但是就有那不和諧的半青,我忙活完了新唱片的灌製,剛斜口茶,老吳就舉著一個紅片子進來了。
“東家,收稅的來了。”
“咱買賣不是還沒開張麼,再說這官府的商稅也交了,其他的也不到秋後啊,收的這是哪門子稅啊?”
“地稅。”
“噗”一口日照綠茶全當了噴泉,給辦公桌洗了個澡。“我靠,地稅的還追到這裏來了?”
“刀把幫的收的平安稅,一幫地痞,所以濟南的買賣家就叫這地稅,意思也是在這塊地皮上開業的都得交。”老吳趕緊給收拾桌子,一邊還給我上著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