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聽你老吳的,說不定能有網大魚呢。倒時候讓賀老八他們悔死,看他還拿那把佐官刀來翩拉嗎。對了,老八這次回來就悶頭睡覺,聽說喝了不少,還抽了小毛子一馬鞭,回來也沒去見老大,我聽小毛子找他叔告狀來這。可怪了,老大讓賀老八休息上三天,也沒罵他。你知道為啥嗎?”
“我連你說的這些都不知道,我上哪兒猜去。別管這茬了,還是看看有沒有掉隊的,我帶四支隊打頭,你老哥就幫我們殿後吧。”
“行啊,我管收破爛,可是說好了,有耍死狗的我可真抽他啊,你可不興攔我,好歹讓我得樹立點威信不是。”吳祿貞也沒說啥,心裏明白肖黑子這幾次都沒搶著大功,不好給下邊弟兄們交代了,其實他何嚐不是如此呢,隻是點頭應付過去了。
庫裏年科頭頂的小圓帽老是掉,他一邊用手按住帽子,一邊咒罵縫補婦,那些個清朝的婦人管用針線,不知道為啥自己的帽帶看上去縫紉的很結實,但是自己帶了半天就開了線,害的自己一邊拉著韁繩,一手按著帽子,很是狼狽。看著身邊的馬車上的大箱子,貪婪的咽了一口唾沫,自己懷裏的珠寶大概能換八千到一萬盧布,當然是在回到國內後,夠自己喝上三十年伏特加的,能這趟任務回來,自己要再爭取去紫禁城參觀一回,那樣的話自己大概能就著魚子醬喝上三十年伏特加了。庫裏年科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自己搶走一箱子,是不是能讓自己的三個孩子也能躺在奶油蘑菇湯裏洗澡呢?算了,還是不想了,把帽子掖到馬鞍包裏,掏出懷裏的酒瓶子,灌上一口二鍋頭,雖然不如伏特加,但也是爺們的酒,比起英國佬昨天提供的威士忌好多了,那簡直就是往水桶裏到了一瓶伏特加兌出來的,沒滋拉味的,連自己三歲的小女兒都灌不倒的玩意居然可以叫酒。他正在意淫各種酒的優劣,突然被人從側麵一個飛踹踢到馬下,還沒明白就被刺刀抹了脖子,他剛剛灌得那口二鍋頭順著傷口合著血液流了一地,讓陳成一陣犯惡心,怨不得說哥薩克的血液一半是酒精呢?拿土拉把傷口蓋了一下,血腥味和酒味淡了一些,惡心歸惡心手裏可不慢,掏出的珠寶銀錠都裝到兜裏,連鍍金的十字架都沒放過,一會兒一具連乞丐都懶得翻動的俄國路倒就仰在路邊的溝裏,頓河馬還是不錯的,牽著韁繩,陳成吊著一根草棒優哉遊哉的返回樹林,這已經是第三個被抹掉的巡邏兵了。等到了子時,哥薩克們早就抱著酒瓶子倒臥在火堆旁了,隻有幾個法國官兵和派來監視的美國軍官還在互相翻看著在京城的收獲,時不時的交換一下,而一小隊意大利兵早就收拾了餐盤,回到帳篷裏休息去了,時不時傳來的呻吟聲,天知道這些羅馬後裔在帳篷裏玩什麼。法國人鄙夷的搖搖頭,美國人聳聳肩膀,沒有人去管閑事,當然也就沒有人發現派出去的巡邏騎兵一個都沒回來。法國陸軍中校盧瓦爾坐在自己專屬的帳篷裏,旁邊的摩洛哥衛兵送來了咖啡和夜宵,不過咖啡隻有一小杯,看來軍需品有些供應緊張了,不過這些還是讓那些大人物去頭痛吧,吃過夜宵的他心裏老是有些發毛,好像是饑餓的感覺,桌子上剛剛吃進去的麵包的碎屑告訴他的大腦饑餓是一種假象,但是這種空落落的感覺就像幽靈一樣纏繞著他。難道我是在擔心此行的安全嗎?盧瓦爾想想就樂了,除了死在那些矮個子日本兵手裏的提督聶之外,清國的軍隊還不如黑非洲的土著,而那些宗教瘋子倒是很勇敢,不過就像他在小亞細亞和印度支*那碰到的那些宗教軍隊一樣愚蠢,和他們作戰就是簡單的屠殺,除了讓他的鼻腔灌了一些難聞的血腥氣息之外,不會對他的健康有什麼危害。外麵傳來了一些喧鬧聲,好像還有人打架的聲音,這些該死的雜牌軍,他們應該被送上軍事法庭,“也許我該出去轉轉,讓那些美國牛仔、俄國土匪和意大利娘娘腔看看真正的法蘭西軍人的風度,讓他學會遵守軍紀。”他不慌不忙的披上大衣,整理好配槍和軍*刀,不過剛剛掀開帳篷的門簾,打算張口叫衛兵來伺候的時候,迎麵隻能看到一支東洋小矮子經常扛著的那種長的可笑的步槍槍口,和一張帶著難看的黑色軍帽和褐色防塵麵巾的亞洲人麵孔,當然這也成為風度翩翩的中校先生見上帝前在人間所看到的最後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