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在練武啊?”吳宸軒難得早起一回兒,在被人們稱為吳宸軒總長辦公廳的“吳辦”後院,碰到了在樹林子裏練武術的周仲輔,小周一身幹練的西裝,上衣掛在樹枝上,穿著一件軍人常穿的黃綠色的棉衫在打拳,打得虎虎生風,剛勁有力。
“總座,早上好!”周仲輔一向彬彬有禮,雖然在年齡最小,在秘書處裏也算是沒有家世來曆的國人眾,但是少年老成的他憑借為人謙和,思路敏捷,又有極佳的溝通協調能力,很快就從三秘提升為國民經濟科的科長助理(二秘)身份,最近在搞第二個國民經濟五年計劃的方略籌劃工作,和商會的大佬們、國內外的金融家、經濟學者打交道多了,眼界開闊,氣質上也更接近於一名成熟的經濟官員。
周仲輔在南開學校就讀時,曾拜在天津開設武館的韓纂俠為師,習學“形意八卦”,後他在黃埔軍校任政治部主任,韓纂俠則被聘為黃埔軍校首席國術教官,周仲輔再度學藝,可見周仲輔師出名門。
打過招呼後,吳宸軒繼續往前走著,想想孟兆穎那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成了鄒容的徒弟,現在在新華黨的宣傳部裏打工,說不定將來會成為一位女宣傳部長。和後世的發展曆程可是變化太大了。周仲輔響起一個問題,趕緊把西裝套上,快走兩步追上了吳宸軒。
“總座。”吳宸軒正在對自己的名人收集癖竊喜的時候,聽到小周的招呼聲,他滿麵微笑的問道“小周啊,有事嗎?”
“總座,是關於工業結構調整的事情。”周仲輔趕忙整理一下思路,繼續說道“目前我國在一戰中發展的外向型工業和為歐洲重建提供產品的相關重工業,發展的規模已經超過了歐美,位居世界第一,但是我覺得接下來外向型經濟的發展存在一定的風險。從統計來看,歐美周期性的經濟危機已經變得緩慢了,這與戰爭和戰後重建的巨大市場分不開,但是等這一切都結束了,已經發展起來的生產力卻不會自然消退,產品過剩和市場的縮小,恐怕會把經濟危機推向高位,一旦英法美等國采取經濟保護主義政策,必將割裂整個經濟循環,到時候恐怕會產生破壞力很強的經濟危機,對我國的這些工業企業也會是一場大地震。”
“嗯,你說的不無道理,那你的建議是?”吳宸軒也不得不承認,周仲輔的眼光確實深遠,居然已經在十年之外就預料到了三十年代的世界經濟危機,不過小周還是不可能明白他實際上是在促成這種危機更加激烈化,不僅僅是對歐美列強經濟的一次大洗劫,也是對國內蜂擁而上的民族資本的一次淘汰賽。他就是要通過這種震蕩來篩選出能適應接下來二戰和中華崛起所需要的民族資本的精華。
“擴大福利政策的投入,提高人民收入,通過拉動內需來解決市場問題。至於資本市場則要留強除弱,在政府引導下形成一批優勢企業或者企業集團,抵禦外資和外來產品的競爭。在普遍的貿易壁壘出現之前,把中國市場做大做穩,做成屬於民資的大餐桌。”周仲輔對此也有自己的考慮,他骨子裏愛民親民的思想更加接近孟子,所以這種走全民福利的拉動內需的路子本來就是他的風格。
“嗯,我知道了。這樣吧,晚上的研討會你也參加,和國經、外經、基礎、軍事四個科的科長一起討論一下,對了其他幾個課裏的好友。”吳宸軒說完就進了電梯,留下目瞪口呆的周仲輔在一樓大廳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在地下的浴室裏衝澡的小周興奮的差點沒用打一遍果體八卦拳,暗自下決心一定要在會議上好好闡述自己的思想,爭取讓二五計劃裏體現出他認為最佳的刺激經濟策略。不過想想其他那些個同齡人,周仲輔也覺得鴨梨山大啊。
此時的秘書處裏麵已經細分為,國民經濟科、對外經貿科、基礎建設科、司法事務科、黨務調查科、國防事務科、文化教育科、科技事務科、總務秘書科、安全保衛科十個科,除了安保和總務科是直接服務於吳宸軒的之外,其他科都是進行政策策劃、對策研究、情況調查和緊急事務處理方麵的事情,被中央政府的官員們戲稱為上書房。這幾個科的年輕人很多,大都是二十四位心腹重臣的嫡係子孫或者是被吳宸軒、徐菊人、熊秉三、段芝泉、張南江和蔡鶴卿這少數幾位大佬從各地發現的好苗子,其中以周仲輔這位新人和另外幾位年輕人最為出眾。這些年輕人聚在一起,討論國家大計,政策方案,也都是各抒己見,爭論不休,不過好在都是人中龍鳳,自然涵養方麵不會有欠缺,所以大家經過爭論反而能分出個高下,互相也形成了一些默契。
就比如現在的八大科裏麵就分別都有自己的代表人物,國經科的周仲輔、外經科的苗若曦、基礎科的吳蘊璋、司法科的吳經熊、文教科的梅貽琦、黨務科的李維常、軍事科的朱雲階、科技科的徐阜程。這八個年輕人被稱為秘書處的“八大行星”,這裏麵的苗若曦、吳蘊璋、徐阜程分別是苗家、吳家(吳子玉)、徐家的三位嫡子(女)或者嫡孫,世家出身的他們都有海外留學的經曆也都是名師調教的青年才俊,不過在人才濟濟的秘書處裏,來自平民階層的五位少年更加顯眼,除了朱雲階的年齡稍大,而且已經是少將軍官,其他人都是初出茅廬的學生,但是他們的才華卻是不容小覷。此次會議也是他們第一次能接近國家政策籌劃的真正核心,所以幾個人都憋著一股勁打算在會議上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