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蹙著眉,緩慢開口:“事情擺在眼前,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你狡辯。”然後走到蒲團前跪下,端正身形,對齊家祖宗牌位,肅聲道:“齊家媳婦賀蘭子琪,品行缺闕,不守婦德,竟忍心對剛及滿月的親侄兒下手毒害!她害死齊家子孫,斷了齊家香火,不配做我齊家媳婦!而其罪行更是難以寬恕!今日,就讓她在齊家列祖列宗麵前賠罪,自行了斷!”
侯爺說罷起身,衝身旁的小廝一使眼色,小廝端著事先準備好的托盤走到賀蘭子琪的麵前。
木質的黑色托盤上,放置著碧玉製成的綠色酒杯,酒杯裏盛著透明的酒液,雖然酒液清澈透明,但賀蘭子琪心知肚明,這酒一定是有毒的。
此時,齊顏辰見侯爺賜賀蘭子琪毒酒,不由神色一凜。他背著手,卻在身後握緊拳頭,一忍再忍。
望著那杯毒酒,好像已經看到死神再向她招手。說不怕那是假的,她抬頭緊盯著侯爺:“公爹!我是冤枉的,你們這麼草率的處死了我,隻會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
問題是,根本就查不到真正的凶手,讓她抵罪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侯爺遲疑了一下,抬頭看到二少爺投來的眼神,把心一橫,背轉過身道:“好了,別說了!不想讓別人幫你,你就自己解決吧!”
侯爺一句話,徹底將賀蘭子琪打入十八層地獄!
偌大的家廟中靜悄悄的,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眼前的情景,似乎不喝不行了。可是,她隻是齊家名義上的媳婦,而且自己什麼都沒做,憑什麼受此不白之冤,稀裏糊塗的死去啊?
齊逸凡!你到底死哪去了!怎麼到現在,連個人影子都沒有了,你難道真的那麼狠心,事到臨頭做了縮頭烏龜?
賀蘭子琪在心中詛咒著齊逸凡,卻不得不麵對現在的窘境。那個小廝進一步將托盤往賀蘭子琪的麵前遞了遞。
殿內那麼多人,都把她當成殺人凶手,這讓賀蘭子琪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情緒激動,義正辭嚴:“我沒有毒害小悅天,這酒我是不會喝的!”說罷抬手,一把將那托盤上的酒水打翻在地,酒水灑在大理石的地麵上,酒液冒起泡泡,瞬間升起一股黑煙,讓人看後心驚膽寒。
老夫人見賀蘭子琪如此難以調伏,不由大聲喝斥:“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脫免罪行了嗎?來人!既然四少奶奶不願自己走,那你們就送四少奶奶一程吧!”
老夫人語畢,便有小廝又倒了一杯毒酒,更有手腳麻利的兩個婆子,將賀蘭子琪緊緊按住。
那小廝將酒端上前來,一手掐著她的麵頰,一手捏著酒杯,強行要將毒酒灌給她。
賀蘭子琪在生死線上,垂死掙紮,就是咬緊牙關不張嘴!可是,那小廝的手非常有勁,很快便將她的嘴給捏開了,為搏得一線生機,她拚盡全身力氣,搖頭躲避著,可是她卻毫無辦法,根本掙不脫,越來越心灰意冷的她,在掙紮中逐漸失了力氣。
自己的命也太悲具了點,從小沒有受到父母的關愛也就罷了,竟然都沒有機會和愛人長相廝守,最後還落得個冤死的結局!
華錚,你一定還在綠錦山莊等著和我相聚吧?可惜我要失言了!今生我負了你,來生我們再續前緣吧!眼瞅著那毒酒一點一點湊近她的嘴邊,她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酒杯剛剛碰到賀蘭子琪的嘴唇,家廟裏,從兩個不同的方向,不約而同的傳來相同的聲音:“住手!”
與此同時,逼著賀蘭子琪喝毒酒的那個小廝,拿著酒杯的手,忽然一抖,那杯毒酒便掉到了地上。
眼瞅著賀蘭子琪就被毒死了,卻突生變故,這令眾人詫異不已。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門口快速衝進來一個人,一腳踹翻給賀蘭子琪服毒的小廝,又將那兩個婆子推倒在地,將已經萬念俱灰的賀蘭子琪抱進懷中,柔聲道:“子琪,你沒事吧!”
“你怎麼才來!”剛才她真的被嚇壞了,以為再也活不了了!命懸一線間,齊逸凡及時趕來了,這令她有點不顧一切,哭著敲打著齊逸凡的後背,發泄著積壓許久的不滿與委屈情緒。
“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齊逸凡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愧疚與疼惜,輕柔的撫著她腦後的頭發,極盡愛憐。
那溫柔的語氣,那溫暖的懷抱,使她立刻升起一種錯覺,好像抱著她的人不是齊逸凡,而是華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