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城堡中,流明臥室一個衣著樸素綢布棉衣的的中年人站在巨大黑檀木製成的地板上,他的臉沉浸在那並不耀眼的柔和光線中,略有些削瘦的臉龐卻有著上位者獨有的威嚴,在他麵前,坐在床上的一副玩世不恭樣子的少年,不用多說,就是在外曆練七年剛剛回來得流明。“老爸,你說什麼?”流明嘴張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完全無法相信啊。“皇權輸了!”流明大叫道,“別開玩笑了,老爸,如果皇權輸了,那我們怎麼還可能在這裏,家族的事情我雖然不是很了解,但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輸了,家族也該覆滅了啊。”流明搖搖頭,表示不相信,心想,騙誰呢,我又不是十歲小兒。“流明,這場戰爭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我問你,戰爭最需要的是什麼?”流雷的聲音威嚴中充滿磁性,語氣嚴厲,上位者的威嚴盡顯其中,但與其說質問,不如說開導的問向流明。“自然是人。還用問”雖然流雷貴為族長,但族長的尊嚴卻對流明絲毫影響都沒有,流明白了他父親一眼,表示心中的不屑。“對,但不全對,”流雷無視兒子的白眼,繼續說道“戰爭確實需要大量的人力,可你有沒有想過,單論人力,宗教狂熱者人數多還是軍隊人數多,論素質,那幫烏合之眾強還是軍隊的戰鬥力強?”流明的臉突然間紅了,他確實沒有想過,在外曆練的時候,麵對的最多的還是滿山遍野的野獸,政治間的博弈實在是少的可憐,這也不能怨流明。“老爸,別問我了,你也知道,我不了解的。”流明連連告饒,嘴上這麼說著,可身子不由自主的靠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樣子要多無賴就多無賴。“其實在戰爭初期,皇權的力量是極為強大,幾乎每場戰爭必勝,”流雷身為流家的族長,在朝中卻有著更為神秘的身份,這種身份使得他幾乎對朝中的任何事物都能夠了解得一清二楚,戰爭的整個過程他同樣清楚。“可是在戰爭後期,”流雷停頓了一下,“局勢逆轉了,對方的軍隊中出現了一些人,這些人有著非凡的能力,他們能控火,那一手火蛇狂舞,軍隊中無人能敵,有些人能控水,結水為冰,軍隊難以前進,更有一些人,他們能小幅度改變空間或時間,我們的軍隊在他們麵前毫無抵抗之力,連連敗退。”流雷的聲音低沉與莊重,神情有些落寞。看著父親落寞的樣子,流明心中同樣感到責任的重大,父親即使流家的族長,支撐著這麼龐大的家族,還要幫助帝國渡過難關,如果換成自己,恐怕一天就會撐不住吧。流雷停頓了一下,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流明,卻被兒子專注的神情震撼到了。流明碧綠色的雙眸中閃著異樣的光芒,宛如深海中的海藍寶石般美麗,“專注”,流雷第一感覺竟是如此的強烈,可他卻比知道流明此時專注的卻不是他的話,而是他本身。“戰爭之後,皇權勢力敗了,可民眾基礎仍然存在,對於宗教來說,民眾的信仰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帝國國王和教皇就在艾薩克山脈的最高峰帕姆斯山峰簽下了條約:從今以後不許再帝國內打壓宗教勢力,而且每年要向教堂繳納一定數目的貢品·······”“那豈不是受人製約,尊嚴何在?”流明聽到這話,不由火大,冒然打斷了父親的話。流雷揮了揮手,說:“這就已經很不錯了,至少教皇還沒有攻到聖都來。”搖頭輕歎,在流雷身上更顯悲涼。“這還不錯,哼,就應該死扛到底!”流明氣憤的說道。對於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來說,戰爭或許就是那麼簡單。對於一個戰士來說,要麼戰勝歸來,要麼光榮的戰死,屈辱的活著是不存在戰士的腦中的。聽到這話,流雷眼中精光閃過,“流明,我現在要給你一項任務,它關係到整個家族的命運,你若成功,則家族得救,若不成,則天下恐怕就隻剩你······孤單一人。”流雷的話越說越沉重,語氣越來越重。孤單一人!流明聽到這四個字,整個人仿佛被天雷擊中般呆在了原地。這到底是什麼任務,為什麼失敗了整個天下就會這剩我一個人,流明仿佛看到了多年後的他背靠著父母的墓碑,手中握著妹妹的發卡,這片天地一片黑色,隻有他一個人。流明深吸一口氣,看向父親。“我希望你能按我說的做,”流雷看著流明,緩緩說道:“今晚就走,流光會幫助你的。”“父親,我一定會成功的!”流明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身體顫抖著,咬牙說出。“可是,父親,你和母親怎麼辦?”流明雖然時隔七年沒有涉足政治,但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即使一個再愚笨的人也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不然父親不會如此著急的要求我們離開。“不用擔心我們,難道我們還保護不了自己麼?”流雷笑了笑,想用手揉一下流明的頭發,卻發現流明早就長高了,再也不能像他小時候那樣了。是長大了啊,流雷心中想到。“流光,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嚴厲的父親?”“恩。”流明看到了父親那抬起又放下的手,心中感到有些傷感。“兒子,讓我好好看看你吧!”流雷精光四射的雙眸此時也有些水霧。流明抬起頭,看到了父親的眼中那一縷期望和不舍。陽光依然是那麼的溫暖,空氣中的塵埃仍然在坐著無規則的運動,升起,沉下,在流明眼中,一切卻很緩慢,慢的快要停止。一顆晶瑩的眼淚緩緩的劃過父親流雷的眼角,流雷皺了皺眉,可眼淚卻因此被擠落下來,眼淚掉落在木板上,響起輕靈的響聲,打破了一秒前的寂靜。流明知道那是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