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若是夫人救不回來了了,她毫不懷疑他會隨著夫人一並去了。這個男人愛的太深沉,太執著,五年的時間,他用行動一點點證明著他的改變。
整整三天,他滴水未進,就躺在對麵的榻上守著她,連眼都不曾合一下。
“夫人……”隻一聲,包含著多少想念,她紅了眼眶。撲通跪在床邊,“對不起,當年若是我能攔著,您和侯爺也不用分開那麼久。”
“快起來,地上涼。”如意紅著眼看著她,一別五年,她成熟了不少。看著她如今毫發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麵前,她很是欣慰。
當年她一走了之,最擔心的人就是她和紅月,很害怕韓子狐會因此遷怒於她們。如今看著她沒事,她才真正的安心。
說到底,這些年,來來回回,惦記的人也就那麼幾個,楚悠,瑾葉,她和紅月。
故人站在眼前,一時間百感交集。曾經以為擺脫了的事情其實從未脫離過,相熟的人,惦念的事兒,無一不是和韓子狐有關係。
兜兜轉轉還是繞不出韓子狐畫下的圈。
這大概就是命吧。
“當年我很怕他會遷怒於你和紅月,如今看見你站在我麵前,我很高興。”如意淺笑著說道。緊皺的眉心也難得舒展開。
“奴婢很好,侯爺也不曾為難我們,這些年,侯爺他……”
話沒說完,韓子狐端著熱氣騰騰的米粥進來,搭配一碟易消化的小鹹菜。粥是他親自看著熬的,軟糯適中,在外麵涼過了,剛好能入口。
紅玉退至一旁,百感交集。這三天,每天這個男人都會親自看著熬粥。他說夫人醒來會餓,得提前準備好。這一準備就是三天。
這三天,唯一支撐他的動力就是熬製這些粥。因為夫人醒來會喝。
韓子狐把粥放在方幾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扶起她,拿著軟枕墊在她身後,然後端起粥,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她嘴邊。
“乖,張嘴。”語氣異樣溫柔,就像小時候她喂扭扭吃飯一樣。
如意真是餓了,香噴噴的粥更是勾起了她的食欲,索性也不推脫乖乖的張開嘴。一股香甜的滋味順著舌尖快速蔓延到整個口腔。
“這粥是你熬的?很好吃。”如意看向紅玉。問道。
“不是奴婢……是……”
“這沒你的事了,出去吧。”沒等她把話說完,韓子狐開口搶著說道。
“是。”紅玉福身,離開了。
屋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剛才有紅玉倒是不顯得尷尬,現下,倒是有幾分尷尬。
“我吃飽了。”許久沒有如此近距離的麵對他,如意顯得有些局促,不太習慣。
看著剩下的半碗粥。韓子狐微微蹙眉。用商量的語氣哄著,“吃的太少了,乖,再吃幾口,就幾口就行。”
這樣誘哄孩子的語氣讓她很不自在,更確切的說這樣的韓子狐讓她很不自在。許是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五年前的緣由吧。一時間有些羞惱。
正想開口。卻在對上他充滿渴求的目光時,到嘴邊的話卻說不出來了。內心裏的某一個角落隱隱作痛。
“我自己來好了。”如意口氣不太熱絡的說著,然後抬手就想接過他手上的碗,卻不小心扯痛了傷口。疼的眉心緊蹙。
見狀,韓子狐心疼不已,連忙放下碗。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源源不斷的往她體內輸送真氣。
溫熱的手掌隔著衣料將真心源源不斷的傳送到她體內。傷口的地方暖暖的麻麻的,疼痛緩解了不少。
“沒事了,不疼了。”
“別說話,一會就好了。”
片刻,韓子狐收回手,岑薄的唇少了些許血色。額上被頭發遮擋的地方往外冒著汗珠。強忍著一陣眩暈,他端起碗接著將剩下的粥一口一口喂到她嘴裏。
“景軒說你的傷口很深,這段時間不能隨意動,不能沾水,不然會落疤的。”
落疤?如意挑眉,自嘲的說道:“無所謂,反正身上的疤很多也不差這一個。”
韓子狐的心猛地被一扯,憔悴的俊臉上流露出一絲愧疚,“對不起……”
“都過去了。”如意別過眼看向旁邊,一愣。這屋裏的擺設怎麼……怎麼這麼熟悉?
好像……好像和五年前一樣?不會的,怎麼可能呢,她隨即否定了這一看似不著邊際的想法。不是五天,是五年,怎麼會和從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