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二天,一個月兩個月,每一天都是這麼過來的。
“乖乖。別動,相信我。”白敬遲抬起手溫柔的刮去她臉上的淚珠。
“白敬遲現在立刻把你的髒手從她的手上拿開,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慍怒的獅子徹底被逼瘋了。那兩道鋼刀般凜冽的視線死死盯著白敬遲,恨不得立刻將他的手剁掉。
那是他的女人,她的每一寸皮膚都是自己的。哪怕是一根頭發都是自己的!任何人休想染指!
“韓子狐,你除了大吼大叫外你還能幹什麼?”說著諷刺的目光毫不遮掩的掃過他的腿,“想要殺我是吧。好啊,我就站這等著,不過,你確定你能走過來麼?”
如當頭一喝,瞬間將他全部的怒火澆滅。深沉的眸底最後一絲光亮撲簌了幾下,黯了下來,如死灰一般。沒有一絲生氣。指甲深深的摳進肉裏,血肉模糊。
是啊。嗬嗬,他有什麼資格叫囂,他不過是一個連行動都不能自由支配的廢人,拿什麼去和他叫囂,拿什麼去殺了他。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韓子狐了。
如今的他就是一個廢人!
廢人!
現在的他,除了說狠話還能幹什麼?就連想把心愛的女人護在身後都做不到!
白敬遲仿佛看穿了他眼底的自卑。神色一暗。一股惱怒霎時間衝上來。這副鬼樣子還談什麼保護,還談什麼給如意幸福,連自己那關都過不去,還有什麼資格說愛如意!
白敬遲躲過她的肚子,用巧勁兒一拽叫如意拽帶他懷中。然後看著韓子狐,冷聲說道:“這是你自己要放棄的,怪不得別人!”
說罷便朝她的唇吻了上去。
韓木再也控製不住了,蹦起來就要衝上去,卻被韓林給拽住了。
“你幹什麼?”韓木氣瘋了,這個白敬遲欺人太甚了。
韓木輕輕搖搖頭。這個木頭,難道沒看出來,白敬遲是故意這麼說的麼?看著他灰敗的眸子自己也很心痛。但是,他必須走出來,必須要克服心裏的恐懼。並且韓林相信,若是這次他們替他擋了,那他家爺就真的再也沒有重新站起來的時候了。
轟的一聲,韓子狐看著眼前這一幕,渾身每一個寒毛都豎了起來,像一頭炸了了獅子。流動的血液瞬間凍結,他甚至聽到了骨頭咯吱咯吱泛響的聲音。
眼睛裏、耳朵裏再也看不到聽不到任何聲音,全部都是如意,全部都是這幅讓他撕裂的畫麵,甚至連韓木他們幾個的抽氣聲都沒感覺到。
整個人不受控製,渾然不知的邁著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慢慢的……慢慢的……朝如意走去。很慢……很慢……
她是我的,她的人她的心她的身全部的一切都是我的。隻有我能沾染品嚐她的香甜。隻有我能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隻有我能用我的命去護著她。
誰也不可以!誰也不可以沾染她!
莊逸已經記不清他上次哭是什麼時候了,好像是看見他家爺他的兄弟滿頭銀發從屋裏出來的那一刻。他哭過。然後瑾言生產時他哭過,最後就是現在。
直愣愣的看著他的兄弟,邁著艱難的步子一步一步朝前走。他知道這簡單的幾步對他家爺來說是多麼的艱難。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氣才能有勇氣邁出這一步。
就像是一場豪賭,站起來走過去,他賭贏了。站起來又跌落,那他心中那最後一絲期盼就徹底的沒了。他最後的念想都沒了。
所以他不敢,不敢嚐試,怕承受不住失敗後的宣判。他是那樣一個驕傲的人,怎麼能忍受這樣一副不完美的身子。
“白敬遲,你是不是瘋了?”如意被他箍在懷裏動彈不得,他的吻最終沒有落下。而是借用一個巧妙的位置讓外人以為他吻上了。用一個錯位的吻,欺騙了所有人。
用一個錯位的吻,激怒了韓子狐,斷了他最後的後路。逼著他不得不離開輪椅,要想要回如意,必須要親自過來把她接走。
“乖,這是所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白敬遲溫柔的扣住她的後腦,讓她靠在他的肩窩。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斂去眼底那絲落寞。
然後緩緩的睜開,一片清明。
如意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話弄得一頭霧水,剛想問一句,手卻被人猛地扣住了。然後那道她永遠不會忘記的聲音在她旁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