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整整三年,別人修為大都突破至武徒七階,最不濟者也是武徒五階,隻有我仍舊停留在武徒三階?”
“為什麼?”
“難道我真如許恒所說得那樣,是個廢物?不能修煉至高境界,我如何給爹娘、妹妹報仇?”
少年雙拳不住擊打著他麵前的一棵老樹,發出不甘的怒吼。在他的拳頭擊打之下,老樹已經脫落了一大片樹皮。脫落的地方坑坑窪窪,仔細辨之,原來是一道道拳印,想來少年平日沒少擊打這棵古樹。
半刻鍾之後,少年好似使完了力氣,肩膀靠在古樹上。
“為什麼?”
少年轉過身來,睜開一雙血紅的眸子望著空中,朝天吼道,仿佛在質問上天為何如此對待他。
眼前少年正是千古!
時過三年,千古的樣貌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發絲比以前更加濃密,麵孔如同斧鑿刀削已初具輪廓,身高亦是比以前高了數分;若此刻站在他的爹娘麵前,或許他們未必一眼能將千古認出來;而唯一不變的就是那一雙猩紅的雙眼與冰冷的神色。
自院長閉關離去之後,千古刻苦練拳,日夜不綴。然而,千古的修為精進如同龜速。就如千古所言,三年時間,很多學生邁入武徒七階甚至八階,隻有他仍舊停留在武徒三階而不得突破。千古自問每日修煉時辰要比旁人多得多,取得的進步卻小的可憐,又怎能沒有怨言?
就在昨日,許恒那幫刺頭兒學生終於不再騷擾千古而是打算對千古動手。許恒修為已經邁入武徒七階,擁有七百斤氣力,而千古隻有三百斤氣力。因而,許恒裝作故意撞到千古,便將他撞翻在地。見千古隻是武徒三階修為,許恒一眾登時出言辱罵。
“廢物!就憑你這樣的修為,也配做院長的弟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自己長什麼樣子!”
“哼!這件事一定是以訛傳訛,算不得真。憑我們如此修為,都沒能拜入院長門下,就憑這廢物怎麼可能是院長弟子?”
“廢物?千古?哈……哈!不如就叫廢古好了!你們看如何?”
“廢古!”
“這個稱呼好,最適合他!”
“廢古!”
“哈……哈……”
……
無數嘲笑的音容猶在眼前,千古雙拳緊攥,發出“嘎嘎”聲響,心中恨不得將許恒幾人碎屍萬段。自己遵循胖爺爺告誡,平素很少出此院子,最多莫過於去藏書閣。碰見許恒幾個刺頭兒學生,自己一向選擇避開他們,可他們卻得寸進尺!
真可謂:是可忍,孰不可忍!
千古攥緊拳頭,心底做了某種決定,起身向屋中行去。
門前,胡繼開望著那道蕭索的背影,心中有些無奈。來了已有一段時辰,因此方才院中所發生的一切,胡繼開盡收眼底。
他又如何不知千古被許恒幾個刺頭學生欺負?然而,他身為武神院副院長,總不至於出手教訓幾個孩子吧?何況,這本是學生之間的紛爭。
“難道他真得沒有血脈之力?”胡繼開喃喃說道,心中充滿懷疑。
耗費三年時間,千古隻是修煉至武徒三階,而且之前尚有“血元果”築基。此等修為進度,隻能視作下等,與大都數平凡人一般。若他身懷血脈之力,三年時間足以令他跨入武士之境,又豈能徘徊於三階武徒?
起初對千古身懷血脈之力的想法,胡繼開動搖了。
胡繼開抬腳想要進去勸誡千古,但伸出的右腳又收了回來。活了這麼多年,胡繼開自然明白許多道理。倘若千古連這等困難也難以克服,如何修煉至高境界?隻有讓他親受挫折,他才能切身懂得,“在這個世界上,若想不讓人欺淩,你隻有讓人敬畏!”
這便是胡繼開,一個擁有著與青年人般的一腔熱血的人。即便是活了一百餘歲,他喜好衝動的毛病從未改掉。因為此事,院長經常形容他“人老心不老,有時就像個永遠長不大的毛頭小子。”
搖了搖頭,胡繼開轉身緩緩離開了小院。
而千古此時正坐在床上,手中握著一個白色的藥瓶,瓶頸之處貼著書寫“血靈丹”三字的書簽。千古望著手中的藥瓶,眉頭緊皺,須臾,又鬆開了。可是他的右手緊緊握著藥瓶,神色不甘。
“‘血靈丹’是武王境界之上的人補充氣血所用的靈丹,藥效遠遠勝過胖爺爺口中的‘血靈果’,我究竟要不要服用此丹?”千古望著手中的藥瓶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