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龐貝城邦總督加樂富伯爵和其子羅森子爵,已經從人們的眼中和記憶裏消失很久了。
羅森子爵大約在兩年前以流亡貴族的身份“出逃”到法蘭克王國尋求政治庇護,由於這位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實在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很快就融入了紙醉金迷的法蘭克上流社會,揮霍著從老家帶來的龐大財產整天醉生夢死。即使在法蘭克王國被條頓帝國征服淪為殖民地後,與法蘭克投降派貴族和傀儡政府打得火熱的羅森子爵也沒被當成外人,在貝當公爵政府裏混得很不錯。
沒有人會懷疑這樣一個地地道道的二世祖、生活糜爛的浪蕩公子,像這樣無德無能的舊貴族在自由城邦同盟呆不下去是很正常的,在失去政治上的利用價值後很自然地會遭到拋棄和清除的命運,其的“出逃”與現在的表現都非常合理。
於是,一份份關於法蘭克傀儡政府和條頓占領軍的機密情報,就在這種非常合理的情況下源源不斷地送回了自由城邦同盟,擺在了伊莉安娜的麵前。就連有特殊愛好的貝當公爵哪天晚上偷偷光臨了哪家高級SM俱樂部,被那位“女王”吊光豬鞭打,都會有一五一十的詳細報告送到總帥小姐這裏。
伊莉安娜敢於冒險,但從不輕易冒險。她是在充分核對分析了所掌握的情報後,才製定出這次行動計劃。
“任何人都有其價值,隻看你會不會用、能不能用。”
這道理也是條頓皇帝亞曆山大教會伊莉安娜的。
間諜戰、也稱“暗戰”。大戰略下的暗戰,有時比血肉橫飛的戰場更殘酷。這行的行家們有句俗話——“好人是當不了好間諜的。”
現實中,什麼才是優秀間諜所需具備的必要才能?
狡猾、陰狠、嗅覺靈敏、擅長保護色和表演,為保全自己可以不惜犧牲“自己人”。
而要混跡於法蘭克宮廷式上流貴族社會的高級間諜,本身最好就是這個奢糜浮華得平民無法想象的圈子中的一員,還要精通這個圈子內的遊戲規則。
就連因愛妻菲雪爾在婚前曾險遭羅森ling辱、而對此人深惡痛絕的斯巴達克思,也不得不承認羅森這個無德無能的人渣,在伊莉安娜的運用下卻成了克敵製勝的一步暗棋。不過科南族勇士對這樣的人始終不信任,對此,伊莉安娜曾如此回答:
“你不必信任他(羅森子爵)的忠誠,你隻需要信任我看人的眼光和用人的能力。”
後來的事實證明,羅森子爵在這方麵發揮的“價值”,抵得上百萬大軍。
但比起跑到法蘭克大玩“無間道”的羅森子爵,其父原龐貝城邦總督加樂富伯爵似乎就平淡多了。完全隱退後,這位“地獄的大畫家”、在惡魔使徒中可以算是最弱的廢物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他的藝術創作中。
三年了,他一直在畫那幅沒有完成的作品,幾乎沒有踏出過畫室。
他也別無所求,原本就一心想成為大畫家、甚至為此把靈魂出賣給惡魔成為“yu望之亡靈”的他本來就無所謂什麼財富和權力。
他隻向伊莉安娜索求一樣東西。
美麗的,活力的、痛苦的、仇恨的、帶有強烈負麵感情色彩的靈魂。
人的靈魂。
用來作畫。
對於這個除了這點特長外、幾乎毫無用處的下級惡魔使徒的如此要求,伊莉安娜從來有求必應。但越畫,進度越慢、耗費的靈魂最多。
知道此事的,隻有自由城邦同盟的核心領導層成員。他們願意保守這個秘密,卻不太理解少女總帥的用意。伊莉安娜提供的都是在戰場殺死的敵人的靈魂、或是采集而來的亡靈怨魂,不過這似乎仍然違反了她一貫超渡靈魂轉世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