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逸逍從小到大,哪裏受過如此高的讚許,心中歡喜不已,但仍不忘歐陽月的教誨,歉然說道:
“前輩過譽了,晚輩隻不過比別人多花一些功夫,稱不上天才。”
章仲之道:“不知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郭逸逍道:“晚輩要回靈劍宮的。”
忽蘭娥眉微蹙道:“你還回去?”
郭逸逍道:“我在靈劍宮長大,自然是要回去的。”
忽蘭道:“行,你要是回去,我也回去。”
郭逸逍愣了半響,他實在想不到忽蘭姑娘會這麼說,奇怪道:“你回去做什麼?”
忽蘭道:“你若回去,宇文府因烏弦烏曉之事,定不能饒你。烏弦烏曉的死和我有關係,我自是不能讓你一個人承當所有。”
郭逸逍道:“我回去跟他們說清楚便是。”
忽蘭追問道:“那麼你要怎麼說?”
郭逸逍登時不知如何回答,心想:“烏弦烏曉兩位前輩,寧死也不希望讓別人知道的事,我豈能向別人說起。若說我沒有親手殺死他們,別人會信嗎?別人不信定然要逼問於我,到時候我自是死也不能說的,那麼,我又怎能說得清楚?”
他雖在武功羽術上的資質有過人之處,但實在不能說是絕頂聰明之人,是以想了良久也沒想到一個既能保住烏弦烏曉名譽,自己又可以全身而退的兩全之法。
忽蘭道:“你若如實相告,二位烏姓前輩在冥界豈能安心,定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郭逸逍心想:“兩位前輩要是變成鬼來索命,我自然不懼。”說道:“大不了一死。”
忽蘭嗔道:“你這人不識好歹!”
郭逸逍道:“我是要回靈劍宮的。”忽蘭衝口便道:“你回去,我也回去!”
郭逸逍凝望著忽蘭,見她眼眸澄澈堅毅,心下微蕩,便柔聲說道:“你回去做什麼?”
忽蘭道:“你若受到責罰,我便和你一起,你若死了,我……我也好將你葬了,也不叫靈劍宮上的臭羽士把你埋在荒山野嶺。”
郭逸逍怒道:“你別胡說,我靈劍宮的羽士不臭。”
章仲之在旁見二人相爭,心知郭逸逍大義凜然,但他開罪貪念這等惡人,若再回去此生定是不能再見,頓時覺得可惜。
章仲之和聲道:“靈劍宮羽士義薄雲天,絕非不明事理的臭羽士。但貪念無惡不作,若被他盯上,他絕不會善罷甘休。你要是死了,豈不叫惡人洋洋竊笑?”
郭逸逍茫然無措道:“依前輩之見,該當如何?”
章仲之笑道:“你若不嫌棄,就和忽蘭姑娘一同在武府住下,我再教你些羽術武功,你說好也不好?”
郭逸逍心中又是驚喜,又是躊躇,心想歐陽姐姐還在靈劍宮,他要是不回去,也不知何時才能見麵。但依忽蘭和武侯所說,此番回去自是凶多吉少,甚至命若懸絲……
郭逸逍沉吟片刻後,說道:“多謝前輩美意,不管是罰是罵晚輩都必須回去。”
忽蘭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連左眼都不自禁的睜了開來。
白瞳一旦睜開,冥念驅迫萬物。因先前所受內傷,忽蘭竟不能控製冥念,此刻冥念反戈而來,忽蘭隻覺頭疼欲裂,啊的一聲,即昏了過去。
郭逸逍忙上前扶住,見她娥眉微蹙,麵色滾燙,似是高燒之狀,不由得擔心起來。
章仲之來到忽蘭身旁,在她手腕上搭脈,隨即又放下。
郭逸逍道:“章前輩,忽蘭姑娘她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