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試心石下麵,完全忘記要逃脫,轟隆隆的巨響震動得耳朵劇痛。我心裏想著適才蕭然在試心石下所說,他說的話竟全是真的。
眼前一花,蕭然的身影如鬼魅般到了身畔,他抱起我便向外跑去,但沒跑出多遠,試心石就砸到了地麵,饒得我的身子未落地,但仍被這地動山搖的震動震得胸口悶痛。
鮮紅的血絲滑下蕭然的嘴角,他的眼裏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便將我抱得緊些。
“蕭哥哥。”我用衣袖拭去他嘴角的血漬。
他突然撇過頭去,孰料一張嘴,一口血便疾吐出來,我不禁叫出聲,嚷著讓他放我下來。大約他確實支撐不住,便將我放下來。
“你受傷了?”我回過頭去看,試心石已裂成了無數塊,地麵被砸出一個約一丈深左右的深坑。
蕭然沒有說話,他伸手推開我,靠著一株楓樹佇立。我焦急地站在他的身後,許久他才回過頭來,伸手擦掉嘴角的血漬,道:“無塵,我沒事了。”
“你吐血了,怎麼沒事?趕緊回去讓太醫給你看看。”我頗為著急。
“無塵,你還是很關心我。”他笑著摸我的臉頰。
“可是我還是說了假話。”我凝視著他蒼白的麵容,道:“蕭哥哥,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嗎?那晚你為何要帶兵進入我的寢宮?為何要殺我呢?”
“這一切,一切都是你安排的計劃。”說完,他猛地咳嗽了一聲,嘴角又咳出血絲。
瞬間,我仿佛被那試心石砸中魂不附體,許久神魂回歸軀殼。“是我的安排?我的安排?我安排你奪位?安排你殺我?”我接連問出數個問題,扶著蕭然的手不知不覺離開了他,身體也下意識向後退去。
山無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江河枯竭,才敢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拚命地搖頭,忽而我又衝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尖利的指甲刺入他的皮膚裏。“你說,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是完全沒有理由的事,除非我瘋了。
“為了千年前留下的寶藏,為了國泰民安,為了增強國力和改變命運。”
這三個“為了”是那麼的沉重有力,可是我仍然不相信,既然是我安排的計劃,緣何我不知道呢,想也沒想我便把疑問脫口而出。
“你服下一種可以喪失記憶的草藥,使你缺失了一段記憶。”
“胡說,蕭然,你謀反不說,最後竟然將一切罪責怪在我身上,你究竟是何居心。”我大聲斥責他。
他冷冷一笑,道:“我有何居心,我的居心就是不允許你和上官違心在一起。”
“果然如此,蕭然,我明白地告訴你,我現在隻愛上官違心,我要和他永遠在一起。”說完,我不再管他,向山下跑去。
跑出很久回頭看,沒有發現蕭然的身影,我心下不禁又有些擔心,想要上山去看看,但轉而一想我與他已是使君有婦,羅敷有夫,隻得下山去。
半道上瞧見那匹白馬在吃草,我從樹樁解下韁繩,跨上馬背。
回到家時已是黃昏時分,上官違心和撩人還沒回來,粉白和黛綠見我滿頭大汗忙準備了熱水,沐浴完後我便連飯也懶得吃便躺上床。
不知過了多久窗欞上一響,我立即坐了起來,低聲道:“誰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