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采因奉上茶後便關門出去,屋內隻剩下我和華如風麵對而坐,原來我在投宿客棧時,他在對麵的酒樓飲酒,恰好便發現了我,於是深夜造訪。
“難得先生僅憑半張臉能識出我。”
“女皇的風采怎敢忘卻,僅半張臉也足夠回味了,隻是想不到朝如青絲暮成雪,再見時女皇的秀發卻是潔如白雪,實感天意弄人。”華如風歎著氣。
“當日越州一別,李無塵也時常將先生銘記在心,隻是無緣一見。”
華如風向我拱了拱手,道:“女皇厚愛,華如風受寵若驚,華如風在江湖上也頗認識一些朋友,如女皇需要,華如風將與這些朋友共赴女皇大業。”
我心中忽地一動,忙道:“華先生,李無塵確實有一事相求。”
“請說。”
“李無塵想請先生幫我尋找一人,他是個獨臂人,二十五六歲,模樣很好看,帶著一名嬰兒,對了,他還背負著一把通體黑色的劍。”
“敢問這人與女皇是何關係?”
“是我夫君。”我坦然地道。
華如風神色驟變,但瞬間便恢複如常,道:“那他一定是人間難求的好男人,也是最幸運的男人。”
“我的命承蒙他多次相救,否則華先生再見不到李無塵。”
“原來如此。可他為何要離開你呢,這天下大業更要夫妻同心才對。”
“他是上官泓的兒子。”
“華如風了解了,好,我答應女皇,一定盡力幫你尋找他。”
交談了約摸一個多時辰,華如風這才告辭離去,我送他出客棧,回來發現駱霄寒和琴兒在院子裏有一句沒一句閑聊。
“走了一個大醋壇,又來了一個大醋壇,主人這天天聞著醋也不覺得酸。”駱霄寒坐在走廊的欄杆上,手裏握玩著一根新鮮的蘆葦。
琴兒偷笑,道:“哈哈,我剛才瞧見他恨不得要吃了華如風才好,真笑死我了。”
“也不想想自己和主人是什麼關係,在他前麵還排著他的親哥哥呢,論付出他哥哥可比他犧牲得多了。哎呀!不過世事也難料,主人就是鍾意這種死纏爛打的人,所以不怕感情不深,就怕死纏爛打。”
我聽著駱霄寒仿佛看穿世事洞明的語氣,恨不得一桶水潑到他的臉上。
悄悄進了屋,細思剛才駱霄寒的話,確實,蕭澤的個性中也有固執的成分,而且有時他表現得比上官違心更瘋狂可怕,他的占有欲望更強烈。
躺下來沒多久,雄雞唱曉,窗紙漸漸發白,起床洗漱,在用過早餐後整隊出發。出城時十分順利,士兵隻是打看箱子瞧了兩眼便放行。
出城往西百來裏路便是大歸山,在僻靜處我們將裝著藥材的箱子扔在路邊輕裝上路,馬車行駛速度快了許多。藍采因唱著山歌,我和曾行雲打拍子,她嗓子清脆好聽,唱著歌就仿佛是山穀中的黃鶯在歌唱,我不住叫好,她一連唱了好幾支曲子。
“你們在說什麼,聽著好不熱鬧。”琴兒騎在馬上,突然揭起馬車的簾子。
“采因在唱歌。”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