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過去,漢陽城變得比以前更熱鬧,征兵也進行得如火如荼。我將運來的黃金一部分用於征兵和發放軍餉,另一部分用於治理漢陽城,每家每戶都分到了一筆錢。
華如風義賣字畫也籌得不少的款項,分文不剩地交於我,甚至他編了一首歌頌我的民謠在民間傳唱。
與此同時,我鼓勵士兵下田種糧,自給自足,每有閑暇時我便與士兵一起在田間耕種。
晚間,我做了冰糖燕窩端給上官子萱,上天用一種殘忍的方式結束了她的痛苦,也許受的打擊太大,她接受不了,她變成了一個傻子,一個什麼都不記得的傻子,或是瘋子。
我請過許多的大夫給她醫治,可是沒有一點的成效。
曾經的天下第一才女,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可現在她隻記得一根繩上拴著的兩隻蚱蜢。我問過這句話的來曆,蕭然告訴我,在他八歲的時候,曾做過兩隻蚱蜢送給上官子萱。
也許她不記得自己是誰,不記得蕭然,不記得父母,至少還記得曾經的夢,這也是好的。
敲開門,上官子萱正在燈下用草繩編蚱蜢,蕭然坐在她的身畔幫她擦額頭上的汗漬。“把這湯喂給她喝吧。”我將碗放到蕭然的手中。
“謝謝你,無塵。”
“你怎麼和我這麼客氣起來。”我有些訝異,細細回憶,自從上官子萱出事後蕭然就與我有些生疏了,語氣也變得客氣。
上官子萱的下巴淌的滿是湯漬,蕭然耐心地拭去,他每喂一口必定要先吹上幾口氣,以免燙著上官子萱。
“你愛上她了嗎?”
“我隻知道我心裏很疼,那天是我最憤怒的一天,殺盡天下人也無法平息我憤怒的一天。這或許就是愛吧,隻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也在那一天我才記起來,她是我的妻子。”
男人若是心疼起一個女人來,那表明他愛上了她。同理,若是女人心疼起一個男人,那也是愛上了男人。上官子萱陪伴蕭然兩年多,蕭然縱然是冰人也會被她的柔情融化了。
“嗯。好好照顧她。”我輕拍著蕭然的肩膀,悄悄走出了屋子。
上官子萱終於得到她想要的愛情和男人,可是她卻不能知道了。
院子月光滿地,空氣裏洋溢著一種淡淡的花香,我的心忽地疼痛難忍,倍覺孤寂。上官違心,你究竟在哪裏?我在心內大聲地呐喊。
可是沒有人答理我,荒蕪的內心長滿了野草,在風中響動。
也許終生都見不到上官違心了。
我疼得蹲在了地麵。
“李無塵。”耳畔響起蕭澤的聲音,他徑直將我扯了起來。“你不舒服嗎?”他審視我的臉色。
我搖著頭,看著前麵的屋頂,屋頂上有清亮的月光流淌,道:“你能帶我去那屋頂嗎?我想上去坐坐。”
“跟我來。”蕭澤捉住我的手臂快步走至屋下,瞬間我隻覺身子如飛燕一般便到了屋頂。屋頂上十分寬闊,視野極好,我在上麵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
滿天璀璨的星鬥壓在眼眸,瞬間昔日在官船上的往事瀝瀝在目,我兜兜轉轉地走了一圈,到底得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