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往衣衫裏抵去,微微感到疼痛,皮膚不覺向裏攣縮。我低下頭看著胸口,殷紅的血從劍尖處滲出來,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
這個地方曾經被極劍刺過,現在它又嚐到了湛瀘劍。
“無塵。”蕭然衝上來想要阻止上官違心。
我側身向他搖搖頭,蕭然隻得黯淡退回人群中。
腥澀的血味縈繞在鼻端,熏得我欲吐,隻要劍尖再往裏刺進去,我一定就感受不到疼痛了。我微微抬起頭去看他,他的神色更痛,英俊的五官扭曲得變形,被牙齒咬破的嘴唇也在滴血。
倏地胸前一輕,那把劍便離開了我的胸口,上官違心大叫了一聲,將湛瀘劍向著前麵的柱子擲去,霎時隻聽當的一響,那把劍已完全插入柱中。
“李無塵,從此我們一刀兩斷,湛瀘劍還你,此生不見。”說完,他又衝向龍椅處,上官泓和上官夫人的屍身靜靜地躺在那裏。
此時坐在龍椅上的孩子大約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伸出手抓扯他的衣衫,他置之不理,單手先將上官夫人扛在肩上,大步走了出去。
“無塵,你的傷需要先包紮……”蕭然眼中隱隱擔憂。
“沒事。”傷口的血滲得並不多,我走向那個孩子,將他抱在懷中,可是他不認識我,在我懷中大聲地嚎哭起來。稍過半晌,上官違心複又進來,他仍不看我,徑直將上官泓的屍首扛了出去。
我走至陸君青身畔,悄悄囑咐他跟蹤上官違心,看他在何處落腳,將他的行蹤告知於我。
瞧著那張龍椅,自古有多少人為它喪命,可是我卻覺得,其實它對我的吸引力並不大。此時我多想追出去,找到那個傷心的男人。
回到寢宮,這是三年多來我第一次踏足這裏,沒有回家的感覺,隻有些憂傷。
蕭然請來太醫給我治療傷口,胸前的傷口不深,敷上金創藥後便止了血。“蕭哥哥,還是你比我幸運,小妹什麼都不知道。”我萬般苦惱,上官夫人臨死前命上官違心殺我,那便是恨我入骨,隻怕上官違心心中也是如此。
“無塵,不要想太多了,等過段時間他想開就沒事了。”
“他的脾氣那麼拗怎麼會想得通。”我搖著頭。
孩子躺在床上睡著了,他哭鬧了半天,喂奶後才安靜下來。“蕭哥哥,他連孩子也不要了,自然也不會要我。”
肩上落下一隻溫熱的大手,然後加重了力量。“他隻是現在鑽了牛角尖,會清醒過來的,你要相信他對你的感情。”蕭然重重地向我點頭。
“我以前相信,但現在我不相信了,他恨我逼死了他的父母。”以前我嫌他粘得太緊,可目前卻希望他粘著我。
蕭然隻是安慰著我,卻沒有半點力量,我以累了為由讓他回去了。
直到半夜裏陸君青才回來,他跟蹤上官違心去了城外,上官違心將其父母葬在山林中。他說上官違心在墓前跪了很久,後來上官違心發現了他,將他給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