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間皇宮的侍衛才發現我們,“不要說話,興安王睡著了。”我輕噓了一聲。
七日後按照蕭澤的遺願將他火化,一半骨灰葬在了皇陵中,另一半骨灰用青花瓶封起來,我令李中流快馬追趕源之康,將青花瓶交於他,讓他帶回日出國安葬,墓碑書刻武田澤一之墓。
同時下詔,全國百姓為蕭澤守國喪,三年內禁禮樂。
沒有蕭澤的陪伴,日子變得漫長起來,我更加地憎恨起上官違心,如果不是因為他,蕭澤就不會死,他還會多陪我一段時日。
上官違心,你為什麼不死。
我每日每夜都在不停地咒他。
咒了十年。
十年的光陰轉瞬即逝,故人相繼去世,我倍感孤零,而這種孤零感即使是子女也無法彌補,所謂高處不勝寒。
可是上官違心還活著,他活得很好,我安排在日出國監視他的細作每年都能傳回關於他的消息。
他剛到日出國,武田信長攜宰相、右大臣、大納言以下官員百餘人出城迎接他,被敕授傳燈大法師位;第二年為上官違心所建的東大寺落成,由他進居,校正經疏錯訛;第三年上官違心與日出國的舊教團展開辯論會,使對方心悅誠服授戒,同時武田信長敕命他為大僧都。第四年,日出國僧眾為上官違心建那朝提寺,他創立了日出國的南派律宗……
我恨他,恨他恨得要死,因此我也要好好地活著,看他哪天咽氣,我才能閉上眼睛。
很多時間我都呆在淩波閣中,這是一個四麵臨水的樓閣,有三層,在第三層懸掛著十四主星的星象圖和我們十四個人的畫像。如今十四個人隻剩下我還在苟延殘喘,其他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我凝視著蕭然的畫像,當年他帶著上官子萱離開後,再也沒聽說過他的消息,也許他在離我很近的地方隱居,也許在離我很遠的地方。
駱霄寒在乘船出海回到曾經居住的荒島時,不幸遇到了大風,他徹底地留在海上永伴他的師父。
周見深和琴兒回到隨陽,兩人育有一子一女,在二十年前相繼病逝。
傅飛星、傅雲流和藍采因三人先去了大月國,後來又回到中土,十五年前沒有他們的消息,據說是在大月國的內鬥中遭遇暗算。
陸君青和紫蘇成親後,五年前在汀州病逝。
戚義在二十五年前與高昌國的戰爭中,被人用暗箭射死。
廖書玉和曾行雲有一個女兒,七年前廖書玉感染傷寒病逝,曾行雲絕食殉情。
林仕南終身未娶,八年前被仇家所害。
蕭澤十年前病逝。
畫像中的人栩栩如生,鮮活得仿佛就要走出來似的,我忍不住大聲呼喚他們的名字,可是沒有一個人答應。我油然湧起了一種感覺,很快我將見到他們,十四主星的傳說就要終結了。
也許在下一個千年,我們還會出現,並肩共同戰鬥。
“下次,讓我找到你們容易些,不要像今生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