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眯起漂亮的鳳眸,眉目流動俏皮的黠色,這廝欺負他剛才沒看見他的表情嗎?還叫教小爺廚藝,還什麼“廚道”博大精深!都他娘的是騙小爺滴!
越想心裏越氣,想他堂堂東隆國小霸王被人耍了,豈有不回敬的道理!
讓小爺練刀工是吧?小爺練給你看!
挽起衣袖,少年撈起菜籃子裏的各種青菜丟到菜板上,隨後操起菜刀猛勁兒切起來!
“當當當!小爺左手菜刀,右手鐮刀鏟!”
小屁股扭啊扭,少年哼著小曲,一把菜刀左右手來回更換,當另一隻手閑著的時候不忘從籃子裏拿出青菜,然後小表情似跟誰有深仇大恨般,咚咚咚的切起來!與其說少年是切菜,不如說是剁菜,瞧瞧麵目全非的青菜都成碎末的樣子,在和旁邊陰塵切出來的成色相比,那是天壤之別!
“吼吼吼!走過南闖過北啊,小爺還給寡婦挑過水!”
小屁股繼續扭,少年那亂七八糟的小曲小調雷的陰塵風中淩亂,同時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風君舞老是揍他,這樣浮誇不學無術的少年,也難怪身為他娘子的風君舞生氣。
瞧,唱淫詞豔曲還不算,這少年還頗為自娛自樂,你說讓你切菜你就好好切,這二貨卻在那自己玩的起勁兒,此時少年玩膩了剁菜,直接從菜籃子裏翻出了黃瓜、茄子、山藥等物,然後出現了能把眾人雷焦的畫麵!
隻見那長短不一,顏色參差不齊的黃瓜、茄子、山藥被少年整整齊齊插在地上,方位正好對準陰塵,再然後就見少年一臉嚴肅,砰地一聲跪的筆直,口中說道:“謝老師教學之恩,徒兒願老師夜夜長舉,猶如此菜可長可短、可粗可細,夜夜萬‘受’無疆!”
噗……
陰塵一口氣沒順過來,將口中茶水噴的幹淨!
好一個萬“受”無疆!
他娘的!他陰塵跟這帝家後嗣沒完!
當悍梟宮的狐狸大人,被宮主陰塵禁在聽風閣如何學習成為“悍梟”時,我們的冰山大人待遇可比狐狸大人好上不止十倍。
碧波悠悠,粼粼湖水隨著清風蕩起了少許漣漪,形成點點水花,綴著陽光普照襯出一副色彩斑斕的畫麵。
湖上泛舟,意境深深,竹筏之上倚坐一對身份是父女,但年輕麵容好似情侶的一對璧人。
秀發如錦,眉目精致,細膩的線條柔和出一張清冷無雙的豔容,黛眉似彎月,冷眸似黑夜,眼前正襟危坐的女子卸去改變容貌的金針,展露出來的麵容,張弛著極具冷豔、卻透著莫名蠱惑的奇異冰冷氣質。
一襲別具一格鬆散的黑色長袍加攏在身,那華麗繁複的花紋縈繞著赤金色,詭豔之中流溢出少許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她的衣袍與對麵懶魅優雅的男子如出一轍,就連眸子都是一樣黑的宛如深淵一眼望不到邊,讓人猜不出她究竟在想什麼。
烹了一壺香茗,茶霧繚繞開來,素白如玉的手為名震三界六道的妖神斟滿,風君舞將自己如何來到風雲大陸的始末說完,便靜靜坐在妖神的對麵,一時間靜默無聲,思緒卻飄的很遠……
“漂亮的小家夥,從今以後你便叫奪魂。”
“魂兒,我將賜予你天下間最好的一切。”
“我的小公主,你可要小心嘍,想好究竟要做我的女兒,還是女人。”
記憶中,那個男人永遠噙著一抹慵懶淺笑,強大的幾乎完美,性格也極具凶殘,從把她創造出來牙牙學語那天起,她的世界隻有一個稱呼為“妖父”的男人。
他用最凶狠的手段賦予她一身讓他人望其項背的本事,也用極具殘忍的方式來“愛”她。
妖父不允許她失敗,隻因為她是他視為最完美的收藏品,她是妖父複製出的另一個自己,完全沒有抗拒的資格,必須成為妖父期許的樣子,不許有婦人之仁,要心腸冷酷,要懂駕馭有用之才為己所用。
第一次拿筷子,他的妖父仿佛全天下最溫柔的男人,不厭其煩教著她。
然而,一轉身,她便丟到密閉金屬的房間,一把雕刻古樸花紋的唐刀,以及一群被饑餓掏空所有良知的小孩,過於饑餓讓天真善良的小夥伴們,忘卻她是他們的同伴,隻能聽那詭豔輕柔嗓音的蠱惑,隻要吃了她才能活著走出去。
而她,第一次握住屠戮生命的唐刀,疲於奔命的割斷比她大上幾歲的小夥伴,當腥甜的鮮血充斥每一寸神經,所有恐懼隻是一刹那,便被再次丟入另一個密閉的房間,繼續為了不被吃掉而殺光一切撲過來的小夥伴。
所有良知在那一天覆滅,她隻是本能為了活下去,不停的殺人、不停的學習、不停的被那個溫柔卻手段凶狠的優雅男人灌輸成為強者的信念。
他手把手教了她一切,善惡兩種麵孔交織在她的生命裏,成為了最濃重的一筆,且無法分割。
“恨你的妖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