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一口酒,對於離墨染的話風君舞充耳不聞,隻是靜靜坐著飲酒望著湖上的荷花燈出神,她這淡漠的樣子可把離墨染說的口幹舌燥,最後無奈的閉上了嘴。
風襲來,吹起了她如瀑的秀發,晃點了她額中冰藍色的寶石,隨即蕩出了淡淡的藍光,令她的眉眼多了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惑之感,幾縷發絲遮掩了她的麵容,讓人看不清究竟在想什麼。
但相同的,她身上也逸散著和離墨染身上一樣的孤寂。
她在想誰呢?皇甫淩樂?帝九君?還是妖君王?
墨風情緩緩坐在她身邊,他慵懶靠在另一旁的雕欄旁挑眉一笑:“小師妹也會思念人嗎?”
風君舞微怔,冷眸閃過一絲莫名神采沒有搭腔,墨風情見此唇畔玩味漸濃,飲了一杯玫瑰醉慢慢閉上眼,愜意傾聽《長相思》的曲調,“淩樂跟我說過,你以前最愛彈的就是這首曲子。”
說到皇甫淩樂一直冷淡的女人擰了擰眉,似乎不喜歡聽到這個人的消息,連帶身上都流溢出冰冷,尤其聽到墨風情親昵稱呼他“淩樂”,她的眼眸中閃爍幾許冷光。
“都說至情至性者會觸景生情,那麼今日小師妹可是聽琴心有千千結?”清潤的嗓音含著莫名的深意,桃花玉麵的男子又睜開眼望著神色微微一變的冷魅女子笑問。
他是嫉妒她的,因為他發現心機深沉、偏重陰險愛算計人的皇甫淩樂在乎她,並且這種在乎已經到了風魔的地步,皇甫淩樂明知道風君舞想殺他,卻依舊想把她擄回自己身邊。
她究竟哪裏好呢?
墨風情不停的問,她性情未變前,也隻是容貌上乘家世不俗的柔婉女子,他絲毫看不出她有哪裏特別,若說特別那便是她的恩師是赤炎國第一智者卓依秀,她比一般女子聰慧點懂得進退而已。
再後來,她殤情周遊列國,皇甫淩樂通過碧雲知道帝九君看上了風君舞,後下令讓碧雲借機讓第一浮誇公子有機可乘,最終導致她性情大變,才有了後來的種種。
她不止一次要殺皇甫淩樂,依照他對皇甫淩樂的了解,他斷然不會對一個叛情的女子多加上心,可她偏偏有本事吸引他的注意,這一點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修長的手指輕佻沿著她隱去真容的輪廓遊走,墨風情似醉非醉的笑道:“怎麼?既然是同門還舍不得讓師兄瞧瞧本貌嗎?”
指腹或輕或淺的流連在肌膚上,那酥酥癢癢的感覺讓風君舞側開臉,旋即手法巧妙自雙耳等處抽出數枚銀針,緊接著一張絕代冶魅的麵容顯露無疑。
荷花燈下,昏黃的光幕裏女子清冷絕塵,精致的眉眼彌漫著冷色,她的發絲隨風舞動,額間冰藍色寶石晃點著,折射出的冷光使得她看起來更是冰霜絕傲,似無七情六欲般冷漠。
“今日我才知道,同一張臉性情一變,這氣質和風采確實判若兩然。”
低低一笑,墨風情挑起她飄揚在夜空下的發絲,放在鼻尖輕輕一嗅,倜儻的笑容自然而然流露著風流的味道。期間,動作雖放浪,卻優雅至極讓人忽略他言行上的放肆。
風君舞依舊淡漠,似乎隻把桃花玉麵男子的輕浮當成喝醉,而墨風情似也借著酒醉再次問了一遍:“夜賞《長相思》,靜看荷花情燈,小師妹心裏究竟想的是誰呢?”
男子清潤的音色似乎特別執著這個答案,隨著他的詢問那桃花玉容似煥出極致的誘惑,那俊挺的下巴一點點靠在她的香肩之上,歪著頭桃花眼一瞬不瞬望著她清冷無波的麵容,似不想錯過她每一個表情,兩人之間頓時衍生出曖昧的氛圍。
“想誰麼……”
風君舞抬眼望著天上星河,低喃著他的問題腦中浮現了一名勾魂奪魄、俊美到令人窒息的男子一言一行,萌魅俏皮、撒潑無賴、妖冶腹黑、雅魅惑人等身影。
嫣紅的唇畔不知不覺翹起,墨風情望著那唇瓣的弧線耳畔響起那特有的冰冷聲線:“在想一個敢惹我生氣,卻讓我下不了手宰了的壞男人。”
纖指一彈,湖麵激起千層浪,數滴水滴沿著真氣推動的軌跡,直直崩碎了管弦絲竹,忽然那悅耳的曲調頓時被琴師的驚呼取代,緊接著便是醉塵樓管事有條不紊的吩咐。
一時間,醉塵樓寂靜無聲,隱隱還能聽到清風拂過的細微聲。
見此,墨風情似乎猜到什麼,但還是明知故問:“壞男人啊,淩樂也算是一個,會是他嗎?”
“不。”
風君舞斬釘截鐵吐出一個字,隨後推開親昵枕著她肩頭的俊美男子,一字一頓道:“想讓我風君舞去想皇甫淩樂,別說化作塵土都不可能,就是下一世、生生世世都不可能。”
桃花明眸蒙上一層讓人看不懂的光,墨風情怔了一下,隨後就見風君舞懶散的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緩緩閉上眼,音色又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還是那句話,哪天你被他傷了心,我隨時歡迎你來找我順便宰了他。”
“哈!”墨風情大笑一聲,隨後豪飲一杯玫瑰醉,“你一直說話這麼直接?”坦誠裏透著犀利的精明,一針見血戳破他人的心思,卻又讓人找不出討厭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