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晚風徐徐。
柔白的月光裏,一抹飄逸的紅衣快如閃疾而來。
每次腳下一點,便見紫色雷霆閃動,再次看去那道紅衣早已成了虛影,可見速度已經快的不可思議。
驀地,他停在一處在月光下隱隱透著赤黑淡光的空地上,唇畔微微流溢出歎氣聲:“魔刃,還不肯見我嗎?”
話音落地,就見那地麵上的赤黑淡光慢慢聚攏,隨後出現了一名英俊稍顯陰厲的男子,隻見他雙眸閃動紅光,周身縈繞著戾氣,待發現紅衣男子氣息與往日不同,微微詫異的挑眉:“陰塵給你治的傷?”
“師傅一直偏心風情,他又怎會?”
帶著銀質妖冶麵具的皇甫淩樂笑了笑,英銳懾人的眼看向幻化人形,卻是虛影形態的魔刃,眉目溢滿認真之****刃,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推算出我的命格必會與妖神碰麵,所以由始至終你幫我,並不是因為我是皇甫家最傑出的繼承人,繼而留在我的身邊隻是等待緝捕妖神……”
魔刃挑眉,鷹隼般的眸子夾雜了慈愛及糾結,“淩樂……”
聽著魔刃欲言又止的音色,皇甫淩樂常年掛在唇角的笑容染上了苦澀的味道,魔刃微微的遲疑足以說明了一切,終究是他“高攀”了。
緩緩拿出一個精致的玉盒,皇甫淩樂遞給了魔刃:“這是二郎真君留給你的,說是能助你療傷。”
“淩樂,對不起。”
凝視一首養大的俊雅男子,魔刃語聲充滿歉意的接過玉盒,“淩樂,除了懷有目的接近你,我是真心疼你的。”
“魔刃大人說笑了,淩樂豈敢高攀你的垂愛。”
皇甫淩樂躲開了慈愛的手掌,神態冷淡卻優雅依舊說道:“淩樂該是感謝魔刃大人,若是沒有您的另眼相待,淩樂恐怕未必能在陰暗手段的皇宮活到今天,甚至擁有執掌一國大權的能力。”
手停在半空,魔刃眸中閃過一縷挫敗,終是明白眼前溫文爾雅的男子,再也不會像從前那般信任他。
而他,則是從不肯輕易信人的皇甫淩樂唯一敞開心扉信任的第一人,並且皇甫淩樂視他為父。
“淩樂,不管你能不能放下對風君舞的感情,我都不會讓你有事。”
皇甫淩樂眸子動了動,沉吟片刻說道:“那麼……多謝魔刃大人……”
聽他左一句魔刃大人又一句大人的撇清關係,魔刃微微皺了皺眉,轉瞬掌風一代,便帶著他消失原地。
而就在兩人消失後,一道皓雪白衣驀然出現,隻見他玩味的看了眼那慢慢合攏的波紋,“事情好像變得有趣了呢……”
食指一劃,又一道實質性的波紋驟然出現,白衣男子悠然邁了進去。
一處僻靜的山峰,虛影狀態的魔刃服食了玉盒內的丹藥,盤腿而坐調息。
皇甫淩樂靜靜站在一旁,看著魔刃周身逸散赤黑光芒,漸漸虛影慢慢變得有質感,不由唇畔揚起一抹輕淡如雪的笑容,“魔刃,如果這件事以後,你還能說不會讓我有事,或許我真的會放下對君舞的執念也說不定。”
話音落地,數道雷霆忽然橫空劈下,快的肉眼來不及捕捉!
七彩浪濤與紫黑色猶如龍卷的雷光交織出一座絢麗多彩的籠子,直直將魔刃罩在了裏麵!
轟!紫色雷電縈繞在雅致籠子內,三短七長豔麗的鎖鏈徑直穿透了半虛影半實質的魔刃身體,隻聽那清潤的嗓音緩緩響起:“魔刃,打有記憶起,得不到父皇的重視,得不到母妃的疼愛我從來不曾怨過,因為我很清楚想在皇宮裏安然生存,首先要有自保的能力,隻有成為最強的掌權者,你才有權利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然而,直到有一天,我在皇宮裏見到你,你給了我父皇不曾給予的關懷,母妃不敢給的溺愛,手把手教我練字,陪我冬練劍,不管我想要什麼,隔天你都會送到我的麵前,當時我覺得自己是皇宮裏最幸福的皇子……”
隨著鎖鏈穿透身體的刹那,魔刃頓時噴了一口鮮血,他目光複雜看著站在月光下,紅衣如血,若一株紅蓮的男子,隻見他自嘲勾唇:“嗬嗬……原來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
拈指成訣,那精致的牢籠隨著能量的疊加,一點點的壓縮慢慢變小。
“隻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你之所以勸我放下對君舞的感情,最終原因不是怕我和她不死不休,亦不是關心我會被她和帝九君聯手殺死,而是怕有一天我和君舞同時對付留在凡塵等待妖神出現的你……”
感覺力量被抽空,魔刃也跟著笑出聲:“你果真是我魔刃一手養大的好孩子!剛剛沒一掌拍死你,看來真是我活的太久,忘記了人心險惡這個詞!”
“那是魔刃大人太過健忘了,忘記淩樂從來都是一個精於算計的人。”
淡淡一笑,皇甫淩樂英銳懾人的眼溢滿了傷感與無奈,就那麼噙著一抹魔刃熟悉的溫柔淺笑,手指飛動的催動了牢籠,最終在魔刃諱莫如深的目光裏,收了乾坤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