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複雜的流光飛快劃過眼底,黑曜揉了揉熊孩子的腦袋,“很喜歡。”
“那黑曜哥哥還生我的氣嘛?”俏生生詢問,嬌氣氣拉著黑曜衣擺搖晃,清魅少女甜甜一笑。黑曜深深歎了一口氣:“不氣了。”
“那我們睡覺吧!”
黑曜:“……”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這個奶爸哄孩子睡覺的事,怎麼經由熊孩子嘴裏說出來,總帶著一種別樣的味道呢?
隔天,女皇春風滿麵,離墨染見狀吹了一聲口哨,“夠聰明的,你是怎麼示弱哄好那頭笨龍的?”
“我擬了一分聘禮,代他下聘到南域向風瀅公主求親。”
離墨染嘴角狂抽:“丫頭,你腦袋沒發燒吧?你這不是上趕著把黑曜往外推嗎?”
念舞聳拉小腦袋,“墨染叔叔,那頭笨龍真心不好哄……”
“所以?”
“隻能先挖火坑自己跳,再想辦法讓風瀅和他永遠成不了親。”
離墨染:“……” 時光如水,愛恨難猜。
隨著強硬而任性的逼迫,致使黑曜再也沒有回南域的念頭,可是念舞知道自己輸的一敗塗地,也終究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強扭的瓜不甜。
念舞很執拗,貫徹了妖神成為強者為尊的信念,不足五百年已經鮮逢敵手,就連化蛟為龍的黑曜都不是她的對手,可是念舞發現,她拜無數名師,獲取了強橫的力量,可是依舊無法讓一個人對你產生情愛。
凝視玄光鏡中的男女溫聲細語,眸光癡纏,日月相伴,一幕幕的恩愛,終於擊潰了念舞的驕傲!她究竟輸在哪!
不停的自問,不停的在心中咆哮,可終究得不到答案……
幾百年了,她追著一個叫黑曜的男人,用盡了心機,使了手段,可是得到的是什麼?
難道僅僅是黑曜眼中被定義為“不可或缺”的孩子?
寂寥的獨飲,酒勁兒上頭,念舞形單影隻的遊走,漂亮爹爹還是老樣子的追著冰塊娘親犯二,時而精明逆襲一把,打打鬧鬧隻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兩人的感情如何。
路過偏殿,淩霄叔叔和轉世的緣風小姨你儂我儂,哪怕緣風小姨已經白發滿頭,皺紋破壞了本屬於她的美麗,淩霄叔叔依舊滿眼愛戀,屬於他們的愛恨依舊持續。
再到後殿,骨媚清絕的墨染叔叔,還像牛皮糖一樣能找出各種理由纏著傲月叔叔,雖說傲月叔叔每每都是惱怒異常,可是念舞還是看出了墨染叔叔在傲月叔叔心中的特別,不然兩個旗鼓相當的人,若是真是下定決心躲另外一個人,根本不是難題。
遊走偌大的魔宮,每個人都有自己認定的伴侶,而她認定的人,卻始終把她當成了孩子,或許就算他察覺了自己的情意,怕是也會自動自發的無視,理解成她對親人的占有欲。
埋藏心底的惆悵,數不清的不甘,念舞望著清冷的月,不知何時身邊的邪厲男子已然不再她能看得到的地方,她忽然覺得累了,很累很累……
“念舞,我推算出你這次的天劫乃你一生之中最凶險的一次,你可是做好了準備?”
回首,邪厲男子滿麵緋色,凝視黑曜眉目間的喜悅,念舞眸中飛快黯然了下,轉瞬又明亮璀璨,“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不認為一個小小天劫就能打垮我,到是黑曜哥哥和風瀅公主的婚期將至,你陪著心上人,反而來操心我的事,當心風瀅公主吃醋。”
“風瀅不會,她一直知道我把你當成孩子。”
又是孩子嘛,念舞眉目快如閃疾的劃過一抹嘲弄,她定定望著俊容滿是喜色的男子,忽然一把擁住了他,“黑曜,我有沒有說過,討厭你把我當成孩子?”
黑曜身體一僵,低頭凝視臉頰酡紅,以及伴隨呼吸而出的酒香,邪厲男子寵溺笑著:“是不該把你當孩子了,念舞已經長成大姑娘了,青龍上君這些年也是越來越在乎你了。”說完,悄然拉開兩人的距離,故意挽起袖子,露出上一次和青龍上君決鬥還未好的傷痕。
“幾百年了,青龍上君雖說和魔君夜殘有點小曖昧,但我看得出他對你不錯,念舞可還是不願嫁給他?”
對於黑曜的左顧而言他,念舞則癡癡笑了,“黑曜,我忽然發現自己開始恨你的不解風情了。”
黑曜眉目閃過一絲不自然,“念舞,有些玩笑已經不適合開了。”
“玩笑麼?”念舞聳聳肩,常年掛在唇角飄渺而莫測的笑,轉瞬漸漸變得正色,“就當我開玩笑好了,或者你把這當成醉酒的胡話也罷。
不過……,黑曜,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從來不是玩笑,從今天開始,我帝念舞發誓,再也不會開你口中的玩笑,再也不會想你做我的黑曜哥哥。”
聲落,清魅女子周身逸散極具耀目的魔光,一直橫隔兩人間的主仆契約解開,邪厲男子眉心再也遍尋不到那一記紫墨色龍形紋路,奴印隨著念舞清冷的音色而消散,同時也淹沒了她對他一腔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