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開店的露天酒肆,一虯髯男子猛拍桌子,露出強健的肱二頭肌,甕聲甕氣道:“老子賭自己的一隻胳膊,賭這小子呆不住一個月,就會被送進修羅院,或者扛不住想跑出忘憂城!”
清俊書生聽言,極具風騷的把腿擱在桌上,搖了搖手中的羽扇,“書生我賭一條腿,賭他會被喜好男風的城主相中!”
這時,酒肆老板走出來,揮著炒勺嘿嘿一笑,“那感情好,有你們興致勃勃的賭意,在下的酒館可不愁下酒菜了。”
酒肆的客人登時嘴角直抽抽,就聽酒肆老板吩咐店小二端上各種族客人點的佳肴,“魔族血燕,油炸蜈蚣腿,清拌鱗片,油燜鳳爪,諸位還想吃點什麼?”
眾人集體給跪了,這位百年前來的新鄰居著實生猛,廚藝自然是好的沒話說,卻是個膽大包天的主,拔鳳凰的毛,砍龍族的角,活剝麒麟皮,等等強悍的神獸和神族,沒有這位不敢烹飪的。
這不,看有人又聚賭,又手癢的惦記上這群人的賭資了,忘記介紹忘憂城的城規,這裏的食宿都是免費,沒有所謂貨幣來交易,但凡進來這裏的人,都要負擔一些民需職業。
例如本體是蜈蚣的虯髯大漢,肩負的則是忘憂城的打鐵鋪,人參化形的書生則是藥材鋪的老板,而這位酒肆老板,則是肩負忘憂城的飯館和酒樓。
忘憂城主,在城中設立了類似食堂的地方,如果你吃不慣想去酒肆老板那裏用飯,那麼隻要答應老板為他找尋一種烹飪食材,便可吃到能吞掉自己舌頭的美味佳肴,不過你得有本事去尋到老板要求的食材。
這不,虯髯大漢和書生,廢了好多天的功夫才出了城,潛入天界天牢,砍了九尾蛇的一條尾巴,割了饕餮犯了錯的兒子的一塊肉,才能在這吃一頓美味。
說話間,背著棺材看起來不好惹,但分外俊美的男子已然坐在酒肆內,氣氛不由變得微妙,酒肆老板上前,懶懶的丟給黑曜一本忘憂城子民守則,然後便尋個地方坐著曬太陽。
黑曜挑眉,一目過十行的閱覽著,算是大致了解忘憂城的規矩,而在他看守則的時候,得知有新人來忘憂城的原居民也聞風趕來,一見黑曜的穿著打扮,不由賊心漸起。
好家夥!身著天界織女的月華錦,又提著月老的紅鸞燈,腰綴著龍的始祖鱗片雕琢的玉佩,就連束住發尾的繩結都是雷焰,這個家夥是打哪來的暴發戶?
再瞧瞧那副棺材,各種自然之力凝結而成的晶石鑲嵌,花紋是魔、冥、天,三界唯有皇族才允許的花樣,棺材的材質是居然是傳說中的蘊靈木和凝道珠雕琢而成。
看棺木蘊含的力量,這人莫不是把自己所有修為凝練壓縮成了如此華美的棺材不成?
三界六道眾生靈都知道,一小截蘊靈木,佩戴在普通動物身上,不出百年便會化成人形,何況是如此之多,這得讓那些追求力量的家夥多眼饞?
眾人正尋思著黑曜武力值的時候,一道曼妙清魅的身影正悠哉悠哉領著小貓熊慢吞吞走來,一襲皓白裙衣,如錦的烏發披散著,隻以一朵豔紅奪目的彼岸花點綴。
麵罩輕紗,風吹起了她的衣擺,露出一雙繡有神香草花樣的鞋子,還有那正在她腳邊撒嬌賣萌的小貓熊,她踢了踢不肯挪步的小貓熊,“快走,我現在好餓,再耍懶骨頭,我讓酒館大叔燉了你。”
小貓熊聽言更是不肯走,直在地上打滾兒,吱吱個沒完。黑心主人,那可是連鳳凰都敢做菜的凶猛大叔,我才不要去呢,小貓熊我好怕。
極具靈動,還人性化的伸出肉呼呼的爪子捂著心口,做出害怕的模樣,頓時惹得酒館客人哈哈大笑,也引起了黑曜的注意!
一眼望穿,驀然回首的刹那,黑曜呼吸頓時一緊,癡癡望著麵罩輕紗的女子,當他正想拿起紅鸞燈罩在女子頭頂上時,意外發生了!
忘憂城內有名的厲鬼,快的讓人措手不及,奪走了紅鸞燈,嘴裏發出癡癡的狂笑:“三郎,我終於找到了紅鸞燈,我們終於可再見了!”
嗚咽悲泣的風吹起,再定神早已沒了厲鬼的身影?
瞬間,眾人感受到空氣降溫,被那比厲鬼還陰冷的氣息搞的縮了縮脖子,而領著小貓熊的勿念,則淡然出聲:“她也是個可憐人,癡情千年就為找到三郎,我代她向你致歉,還望閣下不要趕盡殺絕,那盞燈在她找到三郎自然會還你。”
熟悉到陌生的音色,仿佛重錘敲打在心上,陌生的眼神,宛若最細密的刀雨,一刀一刀割著為尋到佳人的心。
雖然看不清眼前女子的容貌,可黑曜與念舞相知相伴那麼多年,又怎會認錯?
她是他的念舞,她是他的熊孩子。
黑曜眸光氤氳的看著曼妙清麗的少女,那源於多年相伴的熟悉,讓他瞬間就認出了她是他的念舞,難怪他踏遍了三界六道始終找不到她,原來她在這樣一個奇特地域裏。